王秀兰在自家门口哭了三天,整个靠山屯的风向,算是彻底变了。
现在村里人见了她,不再是躲着走,眼神里都多了几分同情。
见了李老三,那眼神,就跟看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嫌。
李老三一连好几天都没敢出家门。
这天下午,林晚看火候差不多了,把王秀兰叫到了自家院里。
“嫂子,光哭是哭不死李老三的。”林晚开门见山,“咱们得拿出实打实的证据,让他在村长和赵主任面前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。”
王秀兰一听这话,又有点慌了:“证据?啥证据?他又没写字据说要打我……”
“谁让你找字据了?”林晚被她这实心眼的样子给逗笑了,“嫂子,你听我的。你从今天起,就悄悄地在家里翻。”
“翻啥?”
“翻他打你时候,扯破的衣裳;摔坏的碗片子;砸断的凳子腿……总之,只要是能证明他动过手的东西,一根头发丝都别放过,全都给我收起来,藏好了!”
王秀兰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“还有。”林晚看着她脸上还没消下去的青紫色,拉起她的手腕,“走,跟我去一趟卫生所。”
“去卫生所干啥?我又没病。”王秀兰下意识地就想往后缩,她觉得让顾医生看见自己这副样子,丢人。
“丢人?”林晚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,手上却加了劲儿,“你天天被他打,就不丢人?我告诉你,今天你必须去!这不仅是看伤,这是在给你攒保命的本钱!”
林晚几乎是半拖半拽地,把王秀兰给押到了村西头的卫生所。
顾景舟正在药柜前整理草药,看见她们进来,特别是看到王秀兰脸上的伤时,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。
他看着王秀兰身上的新伤旧伤,眉头紧紧地锁了起来。
林晚迎着他的目光,点了点头没说话。
顾景舟没多问,拿出一个新的病历本让王秀兰坐下。
他问得格外详细。
“这块伤,是昨天添的?用什么打的?除了胳膊,还有哪里疼?”
王秀兰一开始还支支吾吾的,在顾景舟那平静的目光下,渐渐放下了防备,把身上的伤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。
顾景舟听着,手里的笔在本子上一笔一划,记得清清楚楚。
从卫生所出来,王秀兰的眼圈红红的。
到了傍晚,她揣着块肥皂头,溜达到了她大伯母王彩霞家。
王彩霞正因为上次散播谣有功,在家里地位高涨呢,看见林晚过来,热情得不行。
“小晚来啦!快进屋坐!”
林晚把那块还带着香味儿的肥皂头塞到她手里,笑嘻嘻地说:“大伯母,又得麻烦你个事儿。”
王彩霞捏着那块滑溜溜的肥皂,撇着嘴,开始拿乔:“小晚啊,不是大伯母不帮你。实在是这李老三,不是个好惹的。我这要是帮你打听事,万一让他知道了,报复到我家大宝头上可咋办?”
林晚心里冷笑,脸上却还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:“大伯母,我也是没办法了才来求您的。您也知道,我一个丫头家……”
“除非……”王彩霞图穷匕见,“除非你让你爹去跟村长说说,把村口晒谷场那份扫地的活儿,也给我家大宝……”
“哎哟大伯母!”林晚像是被吓了一跳,赶紧打断她的话,“这事我可不敢!我听说那李老三,前两天还跟人吹牛,说他偷偷看见您家大宝,半夜里去掰人家自留地的苞米了呢!这要是捅出去……”
王彩霞的脸,“唰”的一下就白了。
自家儿子那点德性,她比谁都清楚。
“他……他胡-->>说八道!”
“是啊,他肯定是胡说八道!”林晚赶紧点头,一脸的真诚,“可您也知道,赖狗身上一泡屎,说不清啊!这节骨眼上,咱可不能让他抓住把柄!”
王彩霞被林晚这么一吓唬,也不敢再提扫地的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