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自顾自地跟小瓜斗起了嘴。在她走后,村长安抚了所有的知青,院里那股子热乎劲也都消了。
知青们簇拥着秦书涵兴高采烈的走了。
村长脸上的那点笑意也收了起来,他吧嗒吧嗒抽了两口旱烟,把烟锅子往地上磕了磕,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旁边哆嗦的李二牛,又看了看剩下的大队干部。
都是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家人了。
院里秋风卷着落叶刮过墙角,响起沙沙声。那几个队长板着脸,谁也不开口。
“说吧。”村长终于开了口,“谁给你的胆子?”
李二牛噗通跪了下去,膝盖砸在地上,听着就疼。
“村长,叔!我错了!我真错了!”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嚎起来,
“我就是一时糊涂,想……想在您面前表现表现,治治那帮城里娃的威风……”
“放屁!”村长把烟杆子往桌上重重一扔,“你那点花花肠子,还想瞒过我?老实交代!这主意到底是谁给你出的?说不清楚,你这会计也别当了,现在就给我滚蛋!”
李二牛看村长的态度,知道他这是动了真格的,自己要是再嘴硬,这好不容易到手的铁饭碗,就真得砸了。
他抬头看了一圈,一咬牙把心一横,全撂了。
“是……是陈建军!是建军哥跟我说的!”李二牛竹筒倒豆子似的往外说,“他说他是供销社的采购员,以后大队里有啥事都得指望他。”
“他说他看不惯那帮之前,特别是那个秦书涵,跟林晚走得近,都不是啥好东西。他让我找机会克扣他们的工分,给他们点颜色瞧瞧,也算是帮他出口气……”
村长听完没说话,他拿起烟杆又重新装上一锅烟丝,慢慢点上吸了一口,吐出的烟雾遮住了他的脸。
半晌,他才把烟杆放下,看着李二牛:“行了,起来吧。”
李二牛战战兢兢从地上爬了起来,腿还在打软。
“这事到此为止。”村长看着院里所有的人,一锤定音。
“以后谁也别再提了。二牛你记住了,你是给队里干活的,不是给哪个人当枪使的。再有下一会,谁也保不住你!”
“不敢了不敢了!叔,我再也不敢了!”李二牛点头如捣蒜,心里却把陈建军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。
好你个陈建军,当初老子就觉得这事不靠谱!现在好了,出了事全是老子自己扛着!你屁事也没有!这梁子,算是结下了!
…
林家院子里。
王秀兰白天从镇上捎回来的玻璃瓶子,被林晚搬到水井边。
她打了一桶又一桶的井水,蹲在地上拿布条蘸着草木灰,一个个仔细刷起来。
李秀英从屋里出来,看见院子里堆得跟小山似的瓶瓶罐罐,一脸心疼!再看自家闺女埋头苦干的起劲,脑门上都见了汗。
她叉着腰,习惯性拧着眉头:“你个败家玩意儿,又在瞎折腾啥?弄这么多破瓶子回来,能当饭吃啊?”
“娘,这个不是破瓶子!是宝贝。”林晚头也不抬,手上的活没停,“以后咱们家能不能顿顿吃肉,就指望它们了。”
“吹牛不打草稿!”李秀英嘴上不饶人,脚下没动,就那么站在一旁看着。
看着看着,她解下围裙,走过去也蹲了下来,拿起一个瓶子,学着林晚的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刷了起来。
“我跟你说,你可别给我乱花钱!你王嫂那钱,也是人家娘-->>俩的活命钱,你要是给赔了,你看我咋收拾你!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!”林晚嘴上应付着,心里却甜甜的。
就在娘俩奋力刷的时候,门口传来一声清脆。
“林晚,你在家吗”
秦书涵站在门口,脸上带着笑,看起来比之前都精神多了。
“书涵姐!快进来!”林婉高兴地站起身,在身上擦了擦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