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一早,孩子总算是安稳了,在被窝里睡得正香。
“光喝米汤也不是个事儿啊。”李秀英愁眉苦脸地说,“这么小的娃,得喝奶啊!可去哪儿找奶给她喝?”
林晚也犯了愁。
要是回到穿过来之前的年代,这孩子没奶喝,都是喂奶粉。
可这年头,奶粉全是金贵东西,比肉还稀罕,只有县里的大供销社才有得卖,还死贵。
林晚看了看炕上那个小娃娃,一咬牙从小瓜的空间里摸出5块钱。
“娘,我去趟镇上,看能不能买点麦乳精回来。”
奶娃娃哭了一夜,到这天大亮才睡过去,村里家离得近的几户都凑着说闲话。
王彩霞正在老钱家跟人唠嗑,听见这事立马撇着嘴,阴阳怪气道:
“哎?我听说小晚那丫头,从外面带回个孩子来?”
“她自个儿都还是黄花闺女呢!咋还上杆子给人当娘去了?你们给评评理她自己不要脸,也不怕害了我们晓燕嫁不出去哟!”
“可不是嘛!”旁边的钱六婆跟着说,
“还说要去买啥麦乳精呢!那玩意儿多金贵啊!就她卖咸菜疙瘩挣得仨瓜俩枣,怕是都不够买一勺的!我看啊,就是打肿脸充胖子!”
这风风语传了一早上,几个跟林晚交好的嫂子都听说了。
晌午头,王秀兰第一个就找上了门。
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,打开来里面是半碗雪白的精米,还有两个鸡蛋。
“小晚,我没啥好东西。这米你拿去给那娃熬粥喝。”
紧接着,张嫂也来了,提着一小袋苞米面。
钱婶也红着脸,送来了几个自家种的红薯。
不到一个钟头的工夫,林家那小小的院子里,就挤满了人。
村里那些当了娘的媳妇们,你家半碗米,她家几个蛋,不多会儿,就在林家的炕桌上,堆成了一座小山。
赵红霞主任也来了,她把一小包红糖放在桌上,拍了拍林晚的肩膀。
“丫头,别怕外面那些闲话。有事,跟主任说。”
林晚看着这一幕,看着桌上那堆得满满当当的百家饭,心里头又酸又涨。
她正感动呢,院门口,传来一阵吵嚷声。
“林晚!你个偷人贼!你给我滚出来!”
一个穿着破棉袄的女人,叉着腰就冲了进来,身后还跟着个缩头缩脑的男人。
正是赵家那两口子。
刘桂香一进院,看见炕上那个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婴孩,眼睛都红了。
她指着林晚就骂:“好啊你个林晚!我们家好不容易才生了个带把的,你就给偷了来!你是安的什么心!是不是想拿我们家儿子去换钱?!”
赵铁柱也在一旁帮腔:“就是!赶紧把我们儿子还回来!再赔我们一百块钱精神损失费!不然,我们就去公社告你拐卖人口!”
赵家两口子那嗓门,一下子就把院里院外所有人的目光都给勾了过来。
偷了他们家儿子?
李秀英炸了毛,她把袖子一捋,叉着腰就挡在了林晚身前。
“我呸!赵铁柱,刘桂香,你们俩还要不要脸了?自个儿下的崽扔雪地里差点冻死,现在倒有脸上门来嚷嚷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