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秀兰被林晚那股子兴奋劲儿感染,二话不说披上棉袄就冲了出去。
没过多久,林家西屋的小土炕上,就挤满了人。
炕烧得暖烘烘的,除了巧珍嫂子,还有张嫂,钱婶这俩针线活出名麻利的。
几个人脱了鞋盘坐在炕上,屋里头一下子就热闹起来。
林晚把炕桌擦得干干净净,将那二两白绒绒的棉花放在了正中央。
“嫂子,婶子们,”林晚开门见山说道:“今天请大家来,是想跟大伙儿合计个新买卖。”
她脱下脚上那双棉窝窝鞋,从里面抽出了一双纳得密密实实的鞋垫。
“天冷了,家家户户都缺这个。我想着,咱们能不能做点花样出来,拿到县里去卖?”
巧珍嫂子眯着有些老花的眼,拿过鞋垫子仔细看了看。
她布满裂口的手指捻了捻上面的棉花,又对着光看了看那细密的针脚,点了点头:“东西是好东西,暖和。可这玩意儿,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做,能有人花钱买吗?”
“家家都会做,但要做到又好又快,还得花样好看,那可就不是人人都会了。”
林晚从炕头拿起一张旧报纸,在炕桌上铺开。
上面用炭笔,画着好几个简单又讨喜的鞋垫花样。
有憨态可掬的小兔子,有寒霜独立的梅花,还有寓意步步高升的竹子。
“这是…”秦书涵看着那些新奇的图样,眼睛一亮。
“这是我瞎画的。”林晚指着图样,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。
“我的想法是,咱们分工合作。”
“书函姐,你画画最好,负责把这些花样子,改良成能绣的绣样,越简单越好,这样咱们做的时候好上手。”
“王嫂,你阵脚稳,负责把绣样打成样板,教大家怎么绣最快。”
“巧珍嫂子,您是行家,怎么铺棉花最均匀,怎么纳底子最结实,还得麻烦您来给我们把把关。”
几个原本还疑虑的婆娘,看着林晚那亮晶晶的眼睛,听着她这思路清晰的安排,心里头也跟着热乎了起来。
说干就干。
秦书涵拿起炭笔,趴在炕桌上就开始改良图样。
王秀兰和巧珍嫂子则开始琢磨着怎么铺棉花。
林晚拿着那团棉花小心撕开,想学着她娘的样子,均匀铺在剪裁好的布样上。
可那棉花到了她手里,怎么也不听话,不是这儿厚了,就是那儿薄了,怎么也铺不平整。
在外屋一直竖着耳朵听动静的李秀英,实在是看不下去了。
她端着一盘子刚炒好的豆子走进来,往炕桌上一放,没好气地开了口。
“笨手笨脚的,糟蹋东西!”
她嘴上嫌弃着,人已经脱了鞋上了炕,一把从林晚手里夺过那团棉花。
只见她拿起一把木梳子,顺着棉花的纹路,一遍遍梳理着,把里面纠缠的棉絮都梳得蓬松顺滑。
然后她左手托着棉絮,右手抽丝剥茧般,一层层把棉花均匀铺在布样上。
不一会棉花胎就铺好了。
屋里几个做了半辈子针线活的女人,看着李秀英这手艺,都服了气。
“还是秀英你手巧!”巧珍嫂子脱口而出。
李秀英脸上有点挂不住,从鼻子里哼了一声,嘴硬道:“我就是看不过去她浪费好东西。”
她嘴上这么说,手上动作没停。
拿起针线,穿针引线,一针一线开始纳鞋底。
她每一针下去又稳又准,阵脚细密得跟用缝纫机砸出来的一样。
不一会儿,一双厚实的鞋垫样品就做好了。
“就照着这个纳!好好看这我咋落得针!”她把鞋垫往炕桌上一放,又板着脸出去了。
林晚拿起那双还带着温度的鞋垫-->>,嘴角压不住的往上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