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晚心里咯噔一下：在哪儿见过？

……好像，跟你手里的那几本……是一样的。小瓜顿了顿，补了一句，我是说，连哪一页有折角，哪一页有墨点，都一模一样。

林晚追问道：你的意思是……她偷了我的书？

——不对，我的书一直都在。

林晚：你能知道她的书是从哪儿来的吗？

……不能。小瓜有些沮丧，宿主，我看不透她，有时候她的目的行为我都看不到。

林晚沉默了，这林晓燕身上有什么？连小瓜都查不到？

宿主，你也别太担心。小瓜怕被嫌弃，管她用啥歪门邪道，知识是装在脑子里的。上了考场，是骡子是马，一试便知。你现在最要紧的，是好好睡觉，养足精神。

林晚缓缓吐出一口气。

小瓜说的对，想这么多也没啥用。

她翻了个身，闭上眼睛沉沉睡去。

……

七月，高考第一天。

天边刚有亮光，靠山屯的村口，就挤满了人。

今天村里要去县城参加高考的，除了林晚和秦书涵，还有另外几个知青和村里读过高中的青年。

村长特意跟公社借了一台拖拉机，突突突地停在村口，车斗里铺着厚厚的干草和麻布。

李秀英天不亮就起来了，给林晚和秦书涵一人煮了两个荷包蛋，看着她们俩一口一口吃下去，才算放心。

她把两个姑娘送到村口，眼圈有点酸，嘴里不停念叨：“到了县里别慌，题看清楚了再写。饿了就吃煮鸡蛋，娘给你兜里揣了四个呢。”

王秀兰领着生产小组的嫂子们也来了，一人手里都拿着点东西。

张嫂塞过来俩热乎的面饼子：“小晚，书涵，路上垫垫肚子！”

钱婶抓了一大把炒花生：“来来来，你俩一人一把！讨个好彩头，落地开花！”

全村人，就像送自家孩子上战场一样，把那小小的拖拉机车都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。

林晓燕也来了，王彩霞跟在她身后，一脸的骄傲。

林晚和秦书涵坐上拖拉机，人都到齐了，拖拉机突突地开动了。

在一群人的挥手和嘱咐声中，慢悠悠朝县城的方向开去。

到了县一中的考场门口，已经人山人海了。

考生们把校门口堵得严严实实，天气又热，那气味是不好闻的。

林晚和秦书涵刚从人群里挤出来，就碰上一个不想看见的人。

陈建军穿着一件白衬衣，打扮的很油腻，站在不远处，跟几个供销社的同事吹牛。

他看见林晚，眼里闪过一丝阴鸷，随即又换上一副笑脸，走了过来。

“呦，这不是林晚同志吗？也来高考啊？”他上下打量着林晚，语气满是轻蔑，

“怎么？卖咸菜不赚钱了？想换条路走？”

林晚看都懒得看他一眼，拉着秦书涵就准备进考场。

“哎，别走啊。”陈建军伸手拦了一下，凑近了些，压低声音说，

“我可听说了，这次高考，省里下来的领导抓得很严。你那点投机倒把的事，可别让人给捅出去，不然……考上了也白搭。”

林晚停下脚步，回头看着他笑了。

“陈建军，你这脑子，我看是让猪油给糊住了吧？”她歪了歪头，看似乖巧的说，-->>

“有这功夫琢磨我，不如回家把你那脑袋瓜拧下来，塞鸡皮燕子里，让老母鸡给你重新孵一回。兴许啊，下回能长出来一丢丢。”

“你……”陈建军的脸，一下子就黑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