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家，李秀英和林满仓立马围了上来，问东问西。

林晚只是摇摇头，说累了，就把自己关进了西屋。

她搬了个小板凳，就坐在窗户底下，手里拿着根烧了一半的炭笔，在地上画着圈。

一个个名字，一条条线，在她笔下，构成了一张歪歪扭扭的网。

她自己，就在这张网的正中央。

对方既然费了这么大劲，能买通公社干部，就绝不是她自己喊几句冤枉就能解决的。

这事，不能在村里闹，也不能在公社耗，得往上捅，找一个比王干事官大、能压得住他的人才行。

可那个人在哪儿呢？

她脑子里乱糟糟的，下意识想起了那个贱兮兮的系统。

“小瓜，在吗？”她在心里问，“帮个忙，能不能扫描一下王干事和林晓燕最近的行动轨迹？”

没有回应。

“小瓜？”她又喊了一声。

宿……宿主……滋滋……

脑海里，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，像收音机信号不好似的。

抱歉……系统侦测到……未知高维干扰……滋滋……正在启动……紧急防御升级……

林晚眉头一皱：“什么意思？说人话。”

意思就是……滋滋……我要强制关机更新了……老板，这次……爱莫能助了……你自己……多保重……滋……

小瓜的声音越来越弱，最后，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一样，彻底没了动静。

系统界面也变成了一片灰色。

林晚愣了一下，随即自嘲地笑了笑，把手里的炭笔往地上一扔。

——行吧，靠山山倒，靠人人跑，靠系统……系统升级了。

她拍了拍手上的炭灰，站起身来。

——看来这回，真得靠自己了。

她正琢磨着下一步该怎么办，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，紧接着是顾景舟的声音。

“婶子！林晚在家吗？”

李秀英开了门，顾景舟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，额头上全是汗，那辆二八大杠歪歪扭扭地靠在墙边。

“顾医生？你……你不是去省城了吗？”李秀英看着他，跟见了救星似的，眼圈一下子就红了。

“路上有点事耽搁了。”顾景舟一边说，一边往院里瞅，“林晚呢？我听村里人说……”

“在屋里呢！”李秀英赶紧把他往西屋领，“顾医生，你快去劝劝她吧！这孩子，回来一句话不说，就把自己关屋里，我怕她想不开啊！”

顾景舟推开西屋的门，就看见林晚正站在窗边，看着外头发呆，那小小的身子，在夕阳的余晖里，被拉得又长又瘦，看着有点孤单。

“林晚。”他轻声喊了一句。

林晚回过头，看见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