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月醒来时,头很痛。
脑子里又胀又疼,多出了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,一团乱麻。
先动了动手指,指尖传来的触感很顺滑,带着一丝凉意,是上好的丝绸。
又动了动身体,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软,和她出租屋里洗到发硬的四件套完全不同。
缓缓睁开眼。
头顶是浅青色的纱帐,银线绣着细密的兰草花纹。空气里飘着柔和的木质香,让人心安。
转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子,环顾四周。
房间古雅精致,不远处案桌上的熏炉,熏香的烟袅袅升起。
窗户的木棂雕着繁复的花格,阳光透过薄薄的窗纸照进来,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在她疑惑之际,一段陌生的记忆,涌了进来。
苏凝晚的一生,在脑海里快速的播放了一遍。
当朝大将军之女,从小被父母捧在手心长大。
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顶配白富美。
几笄之年,顺理成章,被皇帝赐封妃位。
记忆到这里,都还是光鲜亮丽的。
问题出在这个恋爱脑。
记忆里皇帝是个英俊冷淡的男人。对后宫所有人都客气,也很大方。
但是那份客气里,总透着一股疏离。
可原主看不透。
将皇帝公式化的垂询当作恩宠,将人人有份的赏赐当作独一份的偏爱。
心里的嫉妒和爱意,似野草般疯长,最终让她失去了理智。
前几日,为了和风头正盛的柳妃争宠,策划了一场拙劣的落水苦肉计,本想借机诬陷,顺势博取皇帝怜惜。
结果,初春的湖水冰冷刺骨,一场戏演下来,皇帝的怜惜没盼来,反倒引来了雷霆之怒。
原主又惊又怕,加上寒气入体,当晚便发起了高烧。
太医换了好几个,汤药灌了一碗又一碗,最后还是没熬过去,便这么香消玉殒了。
林月,现在是苏凝晚了。躺在床上,面无表情的消化完这一切。
只得出两个字:“可惜。”
这么好的顶级配置,几乎是所有社畜梦寐以求的终极形态。
论家室,父亲是大将军,手握兵权。
论地位,妃位,吃穿用度皆顶级,仆从如云,衣食无忧,完全实现财务自由。
不禁在心中轻叹了口气,觉得原主的脑子,大约是被爱情这碗水冲坏了。
正准备起身,身旁传来了带着哭腔的声:“娘娘,您醒了?”
转头一看,只见一个绿衣的小姑娘。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梳着双丫髻,眼睛又红又肿,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。
原主的陪嫁侍女,根据记忆,宝珠是个忠心的,就是胆子有点小。
“娘娘,您感觉怎么样?太医说您钥匙再不醒,就……就让我们准备后事了……”
说罢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“水。”嗓子因为久未喝水,干的厉害。
“哎!奴婢这就去!”宝珠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典,连忙把药碗放在一旁手忙脚乱的去倒水。
因为太急,茶壶嗑在杯沿上,发出叮的一声脆响。小姑娘吓得缩了缩脖子,紧张的看了一眼苏凝晚。
一杯温水下肚,喉咙里的灼烧感总算缓解了一些。
就在苏凝晚接过水杯,准备再喝一口的时候,一个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,在她脑中响起。
叮----系统9527已激活,竭诚为您服务。
苏凝晚端着水杯的手,稳稳地停在半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