^“我说堕入空门,你就真信了?”
沈惜文抱臂倚靠在廊柱边上,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。
谢祺见她露出这番模样,不知为何,也挠挠头,像个毛头小子似的笑了。
“你说什么我都信。”
“哼!”沈惜文道,“说得这么好听,若我真的遁入空门,你现下又打算怎么办?”
谢祺忙说:“我请大师为你再还俗。”
“还俗让你再抛弃我一次?”
“我……我已经后悔了,惜文,我这次追着你来,就是下定了决心的。”
沈惜文听到这话,神色收敛许多,平静的看着谢祺,等他继续往下说。
谢祺轻声道:“我要娶你,但……能不能等谢家平反之后?现在的我还背着叛贼的名声,我不想让你也跟着受累。”
沈惜文原本想骂他又让自己等,可看谢祺的眼神认真,她想说的话又哽住。
像是数年前那样,她总是没法拒绝谢祺。
沈惜文对自己的不争气也有些无奈,她干脆不答应也不反对,扭过头往外走了。
谢祺心中一乱,连忙追了上去:“惜文,你、你怎么想的?”
沈惜文傲娇道:“你想娶,我就要嫁吗?我现在不想嫁给你了。”
谢祺有些愣怔:“那……那你想嫁给谁?”
沈惜文说:“难道我非得嫁人才能活着吗?安国公府的田地铺子所有财产掌握在我手中,我自己还有私产,我便是一辈子不嫁,也过得很滋润。谢大公子,就不必你为我操心了。”
谢祺沉默下来,他默默跟在沈惜文身后,一不发。
直到看见沈惜文进了个熟悉的客院,他才露出诧异神色。
院中,外祖郑归真正在和赵青蘅对弈。
见他们进来,郑归真抬起头随口问道:“找到人了?”
沈惜文“嗯”一声,丝毫不给谢祺面子,把他当着别人痛哭流涕的事说了。
一时间,几个长辈全都哈哈大笑,只有谢祺涨红脸,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。
郑归真见状,便笑着说:“安儿,你经历了很多事,最应该明白的道理应该是珍惜眼前人。你和惜文能等到今日,实属不易,又何必多想那些有的没的?”
赵青蘅也温声道:“有花堪折直须折,莫待无花空折枝。”
郑归真说:“这句诗放在此处,不太妥当。”
赵青蘅立刻虚心求教:“请您老指点。”
“……”
两人旁若无人地说话去了,谢祺又看了眼沈惜文。
沈惜文乖巧侍奉在旁边,给两位长辈端茶倒水,对谢祺的眼神视而不见。
谢祺只好去问她的随行婢女:“惜文来遇龙寺是做什么?”
婢女掩着唇笑:“小姐说,大公子不愿娶她,她就来找郑老,让郑老逼大公子来提亲。”
这话一出,沈惜文就羞恼地喝斥对方:“絮儿,胡说八道什么?”
婢女絮儿连忙告罪,又示意谢祺:“大公子,你是逃不出我家小姐的手掌心的。若真想娶我家小姐,就痛痛快快的。若是真思虑过多,犹犹豫豫,也给个痛快话。”
谢祺:“……我娶!我一定娶!”
絮儿这才笑嘻嘻的看了眼沈惜文,小跑着溜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