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镜中的自己瞧不出半分异样,才松了口气。
可下一秒,她眼角的余光却瞥见镜中异象。
自己身后竟站着一抹浑身湿漉的身影,一张苍白的脸半掩在滴水的发丝下,那双空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她。
沈若兰猛地回头,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,脸色瞬间煞白如纸。
“小姐,您怎么了?”丫鬟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。
“你、你看到了吗?”沈若兰声音发颤。
“看到什么?”丫鬟疑惑地环顾四周。
“有人!方才有人站在我身后!”沈若兰慌忙起身,在屋里翻来覆去地找。
可桌椅整齐,屏风后、帐子旁都空无一人。
哪有半分人影?
她瘫坐在椅子上,心有余悸的看向妆屉上那面镜子。
没有任何异常。
她稳住心神,安慰自己是这几天没休息好,看花眼了。
可她看到的那双眼睛……
怎么和“沈云曦”这么像?
老太太那边来人传话,长辈们要说话,让姑娘们不用过去请安了,吃饭时直接去饭厅就行。
堂表几家的姑娘们便聚到了后院的暖阁里。
围坐在炭盆旁吃茶赏雪。
沈若兰坐在靠窗的位置,脸上敷着厚厚的脂粉,将额角和手腕的淤青遮得严严实实,身上又浸满了花蜜的甜香,任谁看都是一副精致得体的模样,没人瞧得出半分异样。
大家的话题一致地围绕着“沈云曦”。
“哪有抬口棺材回来咒自己亲人的?大过年的,真不吉利。”
“当年把人送出去,如今还接回来做什么。”
“毕竟是亡妻之女,得顾及点体面。”
“就是在庄子上养刁了,才会做出这种忤逆不孝的事情来。”
“乡野胚子,能指望她有什么规矩。”
“不是人人都像若兰姐姐那般识大体,她沈云曦,连若兰姐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。”
沈若兰捧着热茶,唇角微不可察地一扬,故作谦虚道:“四妹妹缺乏管教,难免做出一些粗鄙之事,如今她回来了,慢慢管教,会变好的。”
“本性如此,能变到哪里去。”
“也就若兰妹妹你性子好,换做是我,早像当年那样,赏她两耳光了。”说话的是乔姑娘,老太太那头沾了亲的晚辈。
往年来府里玩,就属她带头欺负“沈云曦”最多。
“对了,沈云曦她人呢?不会见我们一来,就躲起来了吧?”
恰在这时,丫鬟慌得脚步打颤地闯进来:“乔姑娘——”
乔姑娘脸色沉下来:“什么事慌得没个样子?”
“采、采莲她……她……”丫鬟攥着帕子,话都说不利索。
“她怎的了?”乔姑娘眉梢一挑,语气更厉,“不是让她去取手炉?这会子还磨蹭,不是又偷懒去了?”
“采莲在路上撞见四姑娘,被……被四姑娘扣下了!”
“沈云曦?”乔姑娘指尖猛地攥紧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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