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氏哭着。
却没了心神。
唐姨娘没再看她,语气陡然裹上淬了冰的狠劲:“你害了夫人又气死老太太,早该遭报应了。衙门牢房多冷啊,我瞧着都替你难受。不如喝了这碗药,睡一觉,就不冷了。”
话落,她朝身后的嬷嬷递了个眼色。
嬷嬷立刻上前,两个丫鬟便按住挣扎的赵氏,捏开她的嘴。
随着唐姨娘点头。
那碗药灌进了赵氏嘴里。
赵氏呛得剧烈咳嗽,猛地倒在雪地里。
婆娑的雪花落在她脸上,她却早忘了冷。
恍惚间,她竟又看见了柳芙清。
那是沈祺瑞第一次带她进府时,她看到的柳芙清的模样,素衣干净,眉眼温善,年轻得像枝头刚开的梨花。
她自愧不如。
只抓着沈祺瑞的心肋,博得一胜。
遥想当年,夫人允她进府时,她也是存过感恩之心的。
可富贵的甜头尝过一次,谁还甘心喝寡淡的白水?
利益与权力早熏晕了她的头,她一门心思想往上爬,把良知都丢了。
“夫人……”
最终,赵氏在寒雪中活活冻死。
尸体只草草裹了块布收了。
转天,沈若兰就被押上了去庄子的马车。
唐姨娘让岳嬷嬷跟着去,撂下话:这辈子,再不准她踏回徽州城一步。
沈府终于静了。
唐姨娘抱着襁褓中的安哥儿,指尖轻轻拂过孩子的脸颊,声音柔得像水,却藏着分明的郑重:“好孩子,等你长大了,定要记着那位姑娘的恩情——是她,给了咱们母子这一切。”
她掏出温毓赠她的那只拨浪鼓,指尖轻轻一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