……
    宴家。
    “荣国公……要见我?”宴嫣闻微微一怔,讶色难掩。
    “他……他怎会忽然要见我?”
    说不紧张是假的。
    说不紧张自然是假的。
    宴嫣指尖不自觉地微紧,心头无端生出一种荒谬的联想。
    这阵仗,倒像是正室夫人要见那未曾谋面的外室。
    既然荣国公府坐拥金山银山,富可敌国,那么接下来,是不是就该上演那出“棒打鸳鸯”的戏码了?
    用一沓厚厚的银票甩给她,叫她识相些,莫要碍着他们“一生一世一双人”的海誓山盟。
    素华笑着纠正道:“姑娘亦在,你且放宽心便是。”
    宴嫣警惕地瞥了眼廊檐下那道陌生的身影,凑近素华,将嗓音压得极低:“素华,此事你定要与我透个底,桑枝与荣国公特意唤我前去,究竟所为何事?”
    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忧心忡忡,还带着几分欲又止的猜测:“该不会是……荣国公嫌我碍眼,觉得我总在桑枝面前晃悠,占了她太多心神,想要说动她将我赶出府去吧?”
    素华眨了眨眼:“你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。”
    “姑娘只是想问问,你前些日子可曾从那些官员口中,撬出什么有意思的线索?是否已理出些头绪来?”
    “正巧,荣国公手下的人也在查此事,姑娘便想着不如碰碰面,互通有无。若能拼凑出些有用的线索,也算是事半功倍?”
    宴嫣闻,神色一松,轻轻舒出一口气。
    她素来知晓自己的位置,从未起过与荣国公相争的念头。她所求的,无非是尽心为桑枝打理好永宁侯府,做一个于桑枝有用之人,也为自己筑一处岁月静好的容身之处。
    “素华,还有一事……桑枝和荣国公今日,具体都穿的什么颜色?可否与我细说?”
    当避则避。
    这些时日,她用的可是近乎“邪修”的路子,强行催熟了人情世故。
    如今的她,早已非昔日吴下阿蒙!
    素华心下暗自嘀咕:宴嫣姑娘这问题着实有些古怪。
    可转念一想,衣衫颜色本也不是什么需要隐瞒的机密。
    “姑娘今日穿的是一身雨过天青的衣裙,”她语气如常地回答,但提及荣国公时,却不由得顿了顿,略显为难地压低声音,“至于荣国公……他穿了件绿底紫桑葚纹的袍子,实在是……颇为扎眼。”
    宴嫣愣了愣。
    桑枝相貌清丽脱俗,雨过天青色的衣裙,确实与桑枝相得益彰。
    只是……那绿底紫桑葚纹的锦袍……
    宴嫣努力在脑海中勾勒这般配色,却发现实在难以想象这究竟该是何等……
    何等的“别具一格”……
    罢了,直说吧!
    就是丑的别致!
    荣国公这就是仗着自己生了张无可挑剔的脸,便在穿衣上任性而为,恣意挥霍。
    不过……好个狡猾的荣国公!
    他特意将这关联桑枝名讳的纹样缀于衣袍,定是想博桑枝一笑。
    “素华,还请稍候,容我换身衣裙,稍作整理便随你前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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