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宴大统领私下通过三禾书铺往来的官员,近日只觉流年不利、诸事缠身。
    前些日子刚遭一群上不得台面的眼线威逼勒索,惊魂尚未平定,便又有人找上门来。
    此番来得更是直接,行事更是简单粗暴。
    黑衣人蒙面覆身,只露出一双眼睛,一看便非善类。未等多,冰凉的匕首已抵上他们的喉间,逼问三禾书铺背后的主子,究竟是何方神圣。
    麻了。
    是真的麻了……
    说好的行事缜密周全呢?宴大统领平日里不是最得意他那套繁琐复杂的密信流程,自认天衣无缝吗?
    可眼下这叫缜密?
    这分明是漏洞百出,千疮百孔!
    他们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中了邪,才会信了宴大统领那套天花乱坠的说辞,稀里糊涂便上了这条贼船。
    “好汉饶命,刀下留人!不知好汉……是为哪位贵人效力?”
    蒙面人冷笑一声:“既已蒙面夜行,你这话问得岂不多余?”
    说话间,他手中匕首向前抵近半分:“再问最后一遍!”
    “你经三禾书铺传信之人,究竟是谁?若再多半句,就叫你身首异处……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刃口已划开皮肉,血线倏然沁出。
    “知道那幕后之主的,又不止你一个。”
    “你死了,我自可去问别人,总不会每个人的骨头,都像你这般硬。”
    那官员闻,心头反倒一松。
    说得是啊……法不责众,这么多知情者,怎知是谁走漏的风声?更何况,他早就泄密过一回了。
    有些事,有了?
    裴桑枝眉尖微蹙,陷入沉思。
    数月来的桩桩件件,一张张面孔,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流转。她缓缓将那些散落的人与事,一点点串联、拼合,试图在纷乱的局中,勾勒出一幅完整的图景。
    夜鸮低下头,声音里带了几分愧意:“禀姑娘,夜探官员府邸之人身手极为了得,远非前些日子的杂流眼线可比。属下……恐打草惊蛇,不敢贴得太近,最终……还是跟丢了。”
    裴桑枝并未出责备。
    暗卫终究是人,并非无所不能的神明。
    这一点,她再清楚不过。
    更何况,夜鸮此次行事已足够机警稳妥。
    “无妨。”
    裴桑枝声音平和,带着些许安抚的意味。
    “你已做得足够周全谨慎,不必自责。”
    “左右……逃不出那些人。”
    既然无法立刻精准锁定,那便逐一推敲,细细排除。
&-->>lt;br>    尤其,那蒙面人的身手,能让夜鸮都赞一句“了得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