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保府邸,当他得知粘杆处行动失败,全军覆没,且直殿监已然有人招供的消息时,他知道,大势已去!
“完了……全完了……”他瘫坐在太师椅上,面如死灰。他低估了苏无忌的武功,更高估了自己那些秘密势力的战斗力。
他怎么也没想到,粘杆处偷袭是偷袭成功了,但没打过……
上百个人打一个苏无忌,硬是没打过!
这他娘的,找谁说理去!
那苏无忌到底是什么妖孽啊!
“不能再留在府里坐以待毙了!我必须逃出去!只要逃出宫去,找到外朝那些同样憎恨苏无忌的帝党官员,将苏无忌是假太监的事情昭告天下,或许还有一线生机!”冯保把心一横道。
他本不想走这条路,和苏无忌硬碰硬!
这都是苏无忌逼自己的!
于是,他匆忙换上一身普通内侍的衣服,带着几名绝对心腹,试图从熟悉的偏门混出宫去。
然而,整个后宫已然被苏无忌的人马围成了铁桶一般!各处宫门皆有重兵把守,盘查极其严格,他根本无机可乘!
他连续去了好几个宫门口,都发现无路可逃!
“冯公公,请留步!”就在这时,一名东厂档头带着一队番子,已然发现了鬼鬼祟祟的冯保踪迹,冷笑着在后面疯狂喊道。
“快跑!快跑!”冯保闻大惊,连忙撒腿就跑。
而跟着他的心腹们却是不禁问道:“公公,还能跑去哪里啊……这偌大的后宫,哪还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啊……”
“怎么没有!陛下!对!还有陛下!是他告诉我苏无忌是假太监的消息,他必须救我!”冯保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,眼中闪过一丝狠色,掉头就朝着上书房方向狂奔而去!
如今,唯一可能庇护他,唯一因为利益相关而不得不保他的,就只有那个同样恨苏无忌入骨的小皇帝了!
他一路跌跌撞撞,凭借对宫禁的熟悉,凭借让心腹不断的殿后阻挡,终于成功甩开了身后的追兵,终于狼狈不堪地冲到了上书房外。
“是谁?上书房重地,不得擅闯!快拦住他们!”上书房的东西二厂番子们当即上前要阻拦冯保。
但这几日因为太后万寿节,上书房外的东西二厂护卫不多。
“跟他们拼了!”冯保大吼一声,命仅有的几个心腹强行冲开护卫们的阻拦,而后自己迅速冲开阻拦,扑倒在紧闭的殿门前,不顾一切地拍打着门扉,声音凄厉,连声大喊道:“陛下!陛下救我!老奴冯保求见陛下!”
“苏无忌要杀老奴!他要杀人灭口啊陛下!陛下,只有您能救老奴了!”
“砰!”
上书房的殿门轰然打开。小皇帝赵如构站在门内,他看着门外狼狈不堪,如同丧家之犬的冯保,又看了看远处正迅速追来的东西厂番子,脸上先是惊愕,随即化为一种决绝!
他当然知道冯保为何而来,毕竟是他送信给冯保的。
但小皇帝怎么也没想到,冯保身为堂堂司礼监掌印,宫中内相竟败的这么快!
这他娘的,也太废物了吧!
朕找你是让你除掉苏无忌的!好家伙,结果你却把朕这当避难所了!
这都什么猪盟友!
但尽管心中气的要死,可小皇帝还是准备保下冯保!
毕竟,他知道冯保一旦落入苏无忌手中会是什么下场!冯保是他现在唯一还能指望的的“盟友”了!如果冯保死了,那他在这深宫之内,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,再无任何翻身希望!
更何况,冯保终归是司礼监掌印!只要他还在,苏无忌在司礼监就始终是名不正不顺!还不是内相!
“都给朕住手!”赵如构对着殿外厮杀的人马嘶声力竭地吼道,同时一把将冯保拽进了上书房内!
那几名厂卫试图阻拦,但小皇帝此刻状若疯魔,竟以九五之尊的身份亲自挡在门前,让他们投鼠忌器,一时不敢用强。
“砰!”上书房的殿门被赵如构从里面死死关上,插上了门栓。
冯保瘫软在地,大口喘着粗气,惊魂未定。赵如构则背靠着冰冷的殿门,胸口剧烈起伏,看着殿外越来越多的聚集过来的东西二厂人马,他的眼神闪过一丝惊慌和一种破釜沉舟的疯狂。
“他娘的,局面怎么就变成了这样!不过苏无忌总不敢冲进我上书房,当着朕的面抓人吧!朕好歹是皇帝!他绝不敢如此跋扈!”小皇帝恶狠狠的冲着门外说道,但越说自己也越没底气,不知道等待他的将会是什么。
此刻,他只好转头冲着冯保问道:“怎么回事?你的人呢?你都知道苏无忌的身份了,为什么还会输的这么惨?!”
“回禀陛下,我的人……全死了!这苏无忌太不讲规矩了。我只是稍微试探了一下他。他就想砍我全家啊!”冯保哭丧着脸道,真正的感受到了苏无忌的可怕。
那直殿监可有上千人呢,苏无忌硬是从上到下一个不留的全抓了!
这谁顶得住啊!
原本他冯保的势力便没有那么强,这么多年只偷偷摸摸攒下直殿监这点班底,眼下全输光了啊!
“废物!废物!诸臣误朕,诸臣误朕啊!”小皇帝气的跳脚连连,只觉得自己身旁都是一群蠢猪,一步步害的自己越来越惨!
……
不一会,上书房外,火光通明,东西二厂的番子如同沉默的黑色潮水,将这座帝王书房围得水泄不通。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。
苏无忌很快亲自赶到,看着紧闭的殿门,看着里面小皇帝和冯保的身影,他眼神冰冷。
“陛下,冯保谋逆之事证据确凿,您这是要包庇钦犯吗?”苏无忌的声音透过殿门,清晰地传了进去。
殿内,赵如构和冯保身体同时一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