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着这些可怜孩童的哭喊声,紫禁城的守军们忍不住放下了箭矢,实在不忍对他们动手!
    这他娘的,这仗还怎么打!太憋屈了!
    “哈哈哈!苏无忌!你那些会炸的玩意儿呢?你的狗屁雷法呢?对着这些娃娃使啊!你不是很牛逼么?你不是伪善么?你有本事开城门,把这些可怜的孩子接进城啊!”
    魏国公徐鹏举端坐马上,远远望着城头,声音透过简易的传声筒传来,充满了恶毒的讥讽与得意。
    “你不是号称自己爱民如子吗?本公今日就看看你如何爱民!哈哈哈哈哈!”
    “徐鹏举!周明远!方世勇!尔等畜生!猪狗不如!必遭天谴!!”城头之上,苏无忌双目赤红,额角青筋暴起,握枪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,几乎要将枪杆捏碎!
    他身后,秦猛,韦大宝,宁灵儿乃至所有还能站立的守军,无不目眦欲裂,胸膛剧烈起伏,恨不能生啖魏国公的肉!
    这该死的畜生!
    可恨!可杀!该千刀万剐!
    一个个口口声声的喊着清君侧,保君王!结果干的却是比畜生还畜生的事情!
    别说这魏国公他们本身就是大昭人了。
    就是向来和大昭不对付的草原人和辽东人,都干不出拿妇女孩子当肉盾的畜生!
    毕竟,谁人能没有老婆孩子!谁人能没有父母妻儿!
    打仗,可以是立场问题,可以是为了利益!
    但不能完全一点人性都没有,这简直比蛇蝎还恶毒!
    然而,现实是残酷的。
    外禁军这些畜生仗着有妇女儿童的肉盾开路,攻打的更加汹涌!
    而面对那一片哭嚎的稚嫩身影,守军将士们拉开的弓弦在颤抖,举起滚木礌石的手臂在发软。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射杀敌寇,却如何能将屠刀对准这些无辜的孩子?
    一时间,城头守军士气受挫,攻势几乎停滞,只能眼睁睁看着叛军主力躲在孩童组成的“肉盾”之后,从容地重新架设云梯,推动攻城器械!
    紫禁城,危如累卵!
    “大将军!这……这可如何是好?这样根本打不了啊!”韦大宝急得满头大汗,挥舞着大斧却不知该劈向何处。
    就在这近乎绝望的压抑时刻,一直死死盯着城下惨状,胸膛剧烈起伏的苏无忌,突然仰天大笑起来!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!”
    笑声初时压抑,随即越来越响,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嘲讽与狂放,在凝滞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。
    韦大宝愕然回头,忍不住地问道:“大将军!你……你莫不是被这群狗日的畜生给气傻了?这都什么时候了,你怎么还笑得出来?!”
    苏无忌止住笑声,眼中却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与洞悉一切的精光。他猛地转身,扫视着身边惶惑而愤怒的部将,声音斩钉截铁:“不!本将军清醒得很!不仅清醒,还要多谢魏国公这头蠢猪,给本将军递上了一把最锋利的刀!”
    众人皆是一愣,不明所以。
    苏无忌快速分析道:“你们想想!若是魏国公不用这些下作手段,只是堂堂正正地强攻,我们兵力悬殊,伤员累累,即便死守,也守不了几天。必须等待大兴县他们的大军回援才有机会反败为胜。而这几日,每一刻都是煎熬,紫禁城未必能撑到最后!”
    “说实话,我原本都做好了和紫禁城同生共死的准备,并没有把握能守城成功。”
    紧接着,苏无忌话锋一转,指向城下那哭嚎的海洋,语气带着刻骨的寒意与一丝奇异的兴奋:“但他偏偏用了这最无耻的一招!他以为抓住妇女孩童,便能让我苏无忌投鼠忌器,束手就擒?大错特错!”
    “他错就错在,低估了人心,更低估了被逼到绝境的老百姓,心中有多强的怒火和力气!”苏无忌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极强的煽动力,道:
    “媳妇孩童,向来是每个男人心中最后、也是最不容触碰的底线!是逆鳞!是禁脔!他魏国公、周明远,为了一己权欲,先是在清水河投毒,害死无数百姓;又为阻拦我回援,悍然炸毁洪河堤坝,让下游数县沦为泽国,生灵涂炭!如今,更是变本加厉,在京城天子脚下,公然掳掠妇孺,以孩童血肉为盾牌!”
    “他所做的每一桩,每一件坏事,都是在刨这些京城百姓的根!戳他们的心肝!”
    苏无忌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宫墙,看到了外面那座巨大的城市:“原本,这场帝后之争,权力之斗,于京城寻常百姓而,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,是又一个‘神仙打架’的故事。谁赢谁输,只要不祸及自身,他们大抵是漠不关心的。毕竟,这不是外敌入侵,也不是改朝换代,只是皇族内部的争斗,京城的百姓看多了,自然视若无睹!这也是魏国公敢在京城如此肆无忌惮的原因之一。”
    “但现在,不同了!”苏无忌斩钉截铁道:“他把刀架-->>在了每一个京城百姓的脖子上,把他们的妻儿老小推进了鬼门关!他已不再是争权夺利的‘一方’,而是彻头彻尾、人神共愤的‘寇’!是必须铲除的毒瘤!”
    “民怨,已然沸腾!只是缺少一个宣泄的口子,一个点燃的火星!”苏无忌眼中精光爆闪,道:“而这,正是我们破局的关键!我们要让外禁军陷入京城百姓愤怒的汪洋大海之中!让他们寸步难行!让他们后院起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