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制的箭矢穿透浓重的雨幕,飞过河流,直直地朝背对着的宁采薇后腰射去!
    噗嗤!
    “卫勇?”
    宁采薇急忙回了头,发现卫勇伸出的手臂上中了一支短小箭矢。
    “无事。”
    卫勇不顾手臂上贯穿伤,冷冷回头,看了河对岸的一行人一眼。
    只一个眼神,官差们都是浑身一哆嗦!
    崔元亨气的疯狂大叫,连忙再次上弦,再次瞄准扣动扳机。
    只是这一次,卫勇有了防备,当即出刀一刀斩断向宁采薇射来的箭矢。
    “陈家堡堡兵何在?”
    卫勇举刀大吼一声。
    “在!在!在!”
    堡墙上,无数堡兵们早已怒不可遏,纷纷震着手中兵器大吼。
    “过河,擒住他们,要活的!”
    一声令下,堡兵们像一头头出笼的猛虎一样,纷纷下堡踏着泥地,朝着河对岸的人扑过去。
    扑通扑通!
    也不管河水汹不汹涌,一个个争先恐后跳进河水,吓的官差们赶紧护住崔元亨和汤为民往后逃!
    不过半柱香的功夫,崔元亨和汤为民两人,以及一众官差就被捉拿了回来,扔在了堡门口。
    卫勇拔掉胳膊上的银制箭矢,一脚踏碎面前做工精巧的手弩,脸色极为凶恶!
    而宁采薇站的时间久了,已经叫人搬来一张椅子放在堡门口,安稳地坐着,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    “错了错了,糊涂了糊涂了!”
    “哎呀呀,这事闹的,还请高抬贵手!”
    汤为民丢了头上的乌纱帽,身上的官袍也早就被泥水染的一片泥泞,陪着笑,说尽好话。
    “错哪了。”
    卫勇手中的刀经雨水一洗,愈发鲜亮。
    汤为民不吭声,默默地低下了头。
    “你们说。”
    被缴了械的官差们,纷纷挤作一团,害怕地摆手不敢说话。
    “错?何错之有?”
    “要说错,便是没早些杀了尔等。”
    “村妇,一个忠犬,好威风呐!”
    崔元亨瘫坐在地上,一边淡淡笑着,眼神还肆无忌惮地四处望着。
    杀人未遂,被捉住又怎样?
    他就不信,这群村人还敢杀了他?
    他是谁,清河崔氏,大乾六大世家之一!没有人敢动他们崔氏的人,太安城都不敢,更别提从边疆来的一群村人了。
    他只需要等,等着有人来接他,等着这群村人恭恭敬敬地将他送走!
    “跪下!”
    卫勇一声大喝。
    便有两个堡兵蛮横地提起崔元亨,让他跪下。
    崔元亨不仅没跪,反而抓起一把泥水,朝着堡门口坐在椅子上的宁采薇扔去。
    “好一个村妇!”
    “今儿没杀了你,明儿等着!”
    “你和你肚子里的野种,活不了多久!”
    “听闻你夫君带人去打狄人了?凉州城外的狄人大军都退了好几日了,怎么不见你夫君回来!”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不会是死了吧!”
    宁采薇凝着脸色,握住了两侧的椅子把手。
    “让他给我闭嘴!”
    卫勇犹豫了一下,迅速让两个人,上前去捂住崔元亨的嘴。
    方才的大难关都过来了,别栽到了崔元亨的三两语之上。
    “哈哈哈,贱妇!”
    “你夫君死了的,死在了边疆,死在了狄人手里!”
    “你的娃儿没爹了,没爹了…”
    “哈哈哈哈,呜呜呜!”
    崔元亨被几个堡兵捂住了嘴,按在了泥地中,偏脸上疯狂的神色不减。
    “夫人,别担心,堡长他定然——”
    没等卫勇把安慰的话说完,便瞧见椅子上的宁采薇浑身哆嗦了起来,额头上不知何时浮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细小汗珠。
    卫勇大惊。
    旁边照顾的老妇一看,惊慌大叫道:“破水了!破水了!夫人要提前生了!”
    卫勇猛地回头,真想一刀剁了崔元亨的狗头。
    真是想什么来什么!
    “崔四,你最好祈祷夫人顺利生产,要不然,你的狗头就留在陈家堡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