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毅闻,爽朗一笑:“哈哈,阿芷当向导,那是再好不过了!去吧去吧,这府里你熟,带苏案首好好转转,也省得我们两个老头子闷着你们年轻人。”他挥了挥手。
徐谦也微微颔首
“也好,让芷儿陪你走走,开开眼界,这府邸确实比庆安那边大了不少。”
“谢伯父,谢二叔。”苏砚再次行礼,与徐芷一同退出了正厅。
厅门在他们身后轻轻合上,将外界的声音隔绝开来,偌大的正厅内,只剩下徐家两兄弟。
方才还热闹的气氛瞬间变得沉静下来,只剩下茶水煮沸的咕噜声
徐谦放下茶杯,目光看向徐毅,脸上的笑容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
他沉默片刻,缓缓开口
“二弟,”徐谦凝视着徐毅的眼睛,“你此番突然调回云州边界驻守,又特意告假回来……恐怕,没那么简单吧?”他的语气带着肯定
“朝中……”徐谦的声音不自觉地压得更低了些,带着一丝沉重,“父亲那边……局势是不是很艰难了?”
徐毅脸上的爽朗笑容也消失了,他看着大哥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,知道瞒不过去,也无需再瞒。
他重重地叹了口气,眉宇间染上挥之不去的阴霾,苦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大哥慧眼如炬。”徐毅的声音也低沉下去,透着一丝无奈与愤懑,“父亲……父亲在朝中的处境,确实越来越艰难了。”
他顿了顿,仿佛在斟酌如何告诉大哥这个沉重的消息,最终选择直:“去年年底的五国联考,咱们大周……垫底了,陛下震怒。”
“这……”徐谦眉头紧锁,五国联考涉及国体文运,垫底的确是极大的耻辱,难怪陛下震怒。
“这还不算完!”徐毅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怒火,“今年开年到现在,各地频发逆种文人公然袭击参加科举考生的恶性事件,各地学政衙门和官府焦头烂额,却收效甚微。”
“这极大地动摇了朝廷威信,更让陛下对主管文教、负责清剿逆种的父亲极度不满!”
徐毅看着大哥,眼神复杂:“父亲身为首辅,他主张的‘清流自守、徐徐图之’的保守策略,在陛下看来,就是绥靖,就是无能!名士堂的那些主战派,本就对父亲不满,如今更是借机发难,声势大涨。”
他握紧了拳头:“陛下虽未明罢黜父亲,但父亲如今在朝堂之上,已被逐渐架空。许多关键决策,父亲的话语权大不如前。”
“若非父亲在天下读书人中威望极高,门生故旧遍布朝野,根基深厚……恐怕,恐怕早就被迫告老还乡了!”
徐谦听着二弟的讲述,脸色越来越凝重。
他虽远离京城权力中心,但对朝堂风向并非一无所感。
只是没想到,局势竟已严峻至此。
父亲贵为首辅,竟已被逼到如此境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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