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砚见老师程颐突然出现,连忙起身,整理衣冠,对着程颐执弟子礼,惊喜道
“学生苏砚,见过夫子!”
他直起身,语气中带着疑惑
“夫子您老人家怎么会突然来府城了?学生记得您之前说在庆安还有些事情要处理。”
程颐捋了捋雪白的长须,眼睛斜睨了苏砚一眼,哼了一声
“哼!你小子是不是忘了?你来这府城,要待多久?”
他手指又虚点了点苏砚
“莫不是以为考完县试、中了案首,这府试、院试就能高枕无忧,稳操胜券了?”
程颐的语气虽带着调侃,但提及府试、院试时,神情却认真了几分
“虽说以你小子的才情悟性,老夫肚子里那点墨水,怕是真没多少新鲜东西能教你了”
他话锋一转,目光扫向一旁的徐谦,带着无奈
“可架不住你这位徐伯父的要求啊!他临行前可是千叮咛万嘱咐,非得让我这把老骨头也跟着来府城,盯着你这块璞玉,也好在府试、院试前再给你紧紧弦,把把关。这不,我这把老骨头,只好也跟着挪窝了!”
程颐话题陡然一转
“对了,小子,”指向苏砚,语气带着一丝探究,“方才在院中碰到阿芷那丫头,她眼圈红红的,说你去闯书山了?”
苏砚对上老师的目光,坦然点头:
“是,夫子。学生今日确实进了书山。”
程颐闻,眼中精光一闪,非但没有责备,反而露出几分嘉许,微微颔首
“嗯,倒也应当。既然你已凝聚文胆,是该去那书山学海中见识一番了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在苏砚略显苍白的脸上扫过
“以童生文位闯那书山,心神消耗、文气负担,确实要比寻常秀才大上不少,看你小子这脸色,想必消耗不小吧?”
苏砚还没来得及细回答,一旁的徐谦已经接过了话头
“程夫子,我们方才正讨论这事呢。砚儿在书山之中,遭遇了王家王允之及其同伴的蓄意围攻,砚儿催动文胆之力反击,那王允之神识遭受了重创!”
程颐神情瞬间冷了下来,他周身那股随和的气息骤然收敛,一股无形的压力弥漫开来
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,声音带着寒意
“王家?王允之?”他冷哼一声
“就是那个……年前刚上任礼部侍郎的王德发家的小崽子?”
与此同时,永安府城,王侍郎府邸别院。
王允之苍白躺在榻上,七窍残留着血痕,气息微弱如游丝
屋内药气蒸腾,两名大夫额角沁汗,文气缭绕,正试图护住他濒临崩溃的识海。
一名婢女颤抖着按大夫指令打着下手
“夫人…公子神识溃散如沙,非药石可医啊!”年长医者颓然收手,声音发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