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气急败坏推开门,一边哭一边骂,“你明明不缺银子,为何要逼得母亲把给我攒的嫁妆拿出来赎人!你怎么能这么恶毒!你快点去告诉——”
瞥见屋里有男人的身影,顾芯先是一愣,随即看清了顾谨年那熟悉的侧脸。
“爹?”
“你怎么在她屋里!?”
……
早在顾芯进门的瞬间,顾谨年本要往屏风后躲,却被沈星染突然一把拽住腰带。
一个用力,他整个人反而失了平衡,朝着沈星染扑过去,从顾芯的角度看去,却是他将清瘦的她压在墙上。
沈星染随即毫不留情推开他,撇开脸怒叱,“大哥请自重!”
顾谨年,“……??”
“爹,你怎么可以这么做?你对得起母亲嘛!”顾芯怒气冲冲跑来,狠狠推了他一把。
劈头盖脸挨了一顿骂,顾谨年面色僵硬,只想无语问苍天。
他可没这么大的便宜女儿!
抬眼,就瞧见沈星染唇角噙着一抹诡异的笑。
他眯了眯眼,忽然抬手一把扣住沈星染的皓腕,用力一拽,她整个人猛地撞进他怀里。
沈星染脸色骤变,顾芯也是惊呼一声,“你要不要脸?!”
他却视而不见,嘴角勾起,指尖捏住她的下颌轻抬,“兼祧两房的事不是早已经定下了吗,你迟早也是我的人,装什么清高?”
沈星染双眸燃起熊熊怒火。
这丫的,到底谁在装清高?
平日一副克己复礼正人君子的模样,演起顾津元来,倒比谁都像。
哼,伪君子!
“你滚开,不许靠近我爹!”顾芯冲过来,用力推开沈星染。
她怔了下,虽然早知这孩子与顾津元一般生性薄凉,可看到自己养育呵护了七年的孩子如此对她,沈星染的心还是如被针扎了一下。
一戳一戳地疼。
顾谨年也没想到,顾芯这般向着顾津元和苏玉朦。
瞥见沈星染眼里的受伤,顾谨年不悦眯起眼,“放肆!”
他板起脸时,自带军中凌然的威压,骇得顾芯登时腿软。
“爹……”
都怪沈星染,爹爹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责骂过她!
“跪下,道歉!”
话音一落,顾芯下意识双膝着地。
“眼前之人将你养育至今,不管你如今是哪一房的人,都该克尽孝道,尊重长辈。而不该恃宠而骄,忘乎所以!”
此一出,沈星染不自觉悄然看了他一眼。
他的侧脸轮廓与顾津元一模一样,可是,他的所所行,却与之南辕北辙。
不自觉想起新婚那夜,思绪悠远间,男人的轮廓若隐若现。
“母亲……对,对不起……”
顾芯委屈的呜咽声将她的思绪拉回。
“我不是你的母亲。”沈星染近乎冷漠撇开眼,“回去吧。”
这是根本没打算原谅她了。
顾芯不甘心地咬牙垂眼,眸底蓄满泪水。
若不是因为沈蕊初顶替了她的位置,以沈星染的性子,根本不会为了几句话与她置气这么久……
都怪沈蕊初那贱婢!
害她在沈星染面前这般丢人现眼!
“你婶母既让你回去,你就回去吧。”顾谨年轻咳一声开口,“今夜你在清风苑看见的事,别告诉你母亲。”
顾芯难以置信抬眼,“爹……”
从前爹不是最喜欢母亲吗?
为何如今他成了大伯,成了母亲名正顺的夫君,却反而觉得沈星染比母亲更好了?
这些男人,到底是怎么回事!?
“今晚的事你若泄露一个字,我让你好看。”顾谨年睨她一眼,抬手赶人。
顾芯委屈巴巴退了出去,眸底闪过一抹恶意。
这样的事,她又怎么可能瞒着母亲?
她不但不能瞒着母亲,还得快些提醒母亲,千万不能让沈星染再把爹抢走了!
看着顾芯小小的背影消失在长廊尽头,顾谨年冷眼微挑,“你利用顾芯挑唆他们夫妻俩反目,难道还想与他再续前缘?”
像顾芯这样自作聪明的性子,他越叮嘱她别说,她就越会说出去。
尤其,那人还是她最亲近的生母。
沈星染却是笑笑不语。
没等她开口,就听到琥珀气喘吁吁的声音,“夫人,不好了!”
顾谨年的手下意识按在剑柄上,沈星染察觉,连忙提醒,“自己人。”
剑眸微眯,他侧身躲到了屏风后。
“夫人,霜娘和白岫姐还没进府就被世子抓起来了!人正往咱们清风苑来!”
沈星染呼吸一滞,“他还是发现了?”
心念似电间,沈星染打开匣子,翻找一通,将一块搁置已久的玉佩捏在掌心,回到桌前重新坐好。
屏风后顾谨年默默瞧着她的举动,却是眸色渐沉。
照理说,顾津元亲自出面拦人,他派去护送她们回府的人自然不敢露面,只是,顾津元又是怎么知道的?
一抬眼,妆案上静置莲纹锦盒瞬间攫住他的视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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