比如,张夫子讲到“昔孟母,择邻处”,问大家从中学到了什么。
别的孩子都回答“要好好上课”,“要听母亲的话”。
只有昭昭,托着小下巴,奶声奶气地问:“夫子,孟母搬家那么多次,她家是不是很有钱呀?”
张夫子:“……”
又比如,讲到“融四岁,能让梨”,夫子问大家是不是也要学习孔融,把大的东西让给别人。
昭昭举起小手,一脸认真地说道:“夫子,我觉得孔融的哥哥们才更值得学习。”
“他们看到弟弟把大梨让出来,没有心安理得的接受,而是反过来夸奖弟弟,还把梨让给他,这才是兄友弟恭呀。”
“如果哥哥们觉得理所当然,那孔融以后还会让梨吗?”
一番话,说得张夫子都愣住了,抚着胡子想了半天,最后感慨道:“郡主此,大善!”
一来二去,昭昭虽然人在蒙学斋,神童的名声却悄悄地传了出去。
她看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刁钻,却又总能一针见血,直指核心。
连陈院长都偶尔会过来,饶有兴致地听她“歪解”圣人经典。
这让昭昭在书院里,收获了一大批“哥哥姐姐粉”和“叔伯粉”。
大家都觉得这位小郡主不仅长得玉雪可爱,脑子还特别好使,简直就是个小活宝。
然而,就在这种平静之下,一股暗流,却在悄然涌动。
这日下学,昭昭正和哥哥们一起往静舍走,路上就听到几个高年级的学子在小声议论。
“哎,你们听说了吗?书院门口这几天总有个疯婆子在哭,也不知道是干嘛的。”
“听说了,好像是来找他家小姐的,哭得那叫一个惨,说她家小姐攀上高枝就不要自己爹娘了。”
“不会吧?这么没良心?谁家的啊?”
“不知道,神神秘秘的,每次有人问,她就哭得更凶,什么都不说。”
昭昭的脚步顿了一下,心里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而与此同时,陆娇娇的静舍里,她正一脸担忧地对着她那几个所剩无几的小姐妹,唉声叹气。
“我……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”她眼圈红红的,一副左右为难的模样,“我今天偷偷去看了一眼,那个在门口哭的妇人,好像……好像就是当年照顾我妹妹的王妈妈。”
“什么?就是福乐郡主的那个奶娘?”一个女孩惊讶地捂住了嘴。
“嘘!你小声点!”陆娇娇连忙制止她,脸上满是焦急,
“这件事还没弄清楚,你们可千万别乱说!”
“我妹妹……惜窈她现在是郡主了,身份尊贵,万一传出去,对她名声不好。”
她嘴上说着不要乱说,可那副欲又止,楚楚可怜的模样,却比直接承认更具煽动性。
那几个女孩瞬间就脑补出了一场年度大戏。
“原来是真的!那个在门口哭的就是福乐郡主的奶娘!”
“她怎么能这样啊!就算她现在是郡主了,也不能连养大自己的奶娘和爹娘都不认吧?这也太忘恩负义了!”
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,看她平时一副乖巧可爱的样子,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!”
“我好像比你们多了一段记忆,陆家不是给郡主取夭折之意,大雪天的遗弃郡主吗?”
“这天下毕竟无不是的父母,说不定其中有什么误会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