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星河指尖的血腥味还未散尽,他看着夏简兮眼中翻涌的厌恶与惊惧,嘴角的笑意愈发玩味。
他缓缓直起身,指腹轻轻的抬起她的下颚,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,像是在欣赏一件即将被雕琢成“珍品”的璞玉。
夏简兮厌恶的甩开,却被他紧紧的扣住下颚。
易星河看着夏简兮眼底之执拗的光芒,轻轻笑了一声:“第一次见你,我装作被围堵的书生,却被你一眼识破,你上马车离去时看我的你那一眼,孤傲,决绝,像极了神坛上不可亵渎的神女!”
说到这里,易星河低笑一声,那笑声里带着一种诡异的愉悦:“可我偏偏最喜欢这样的人,把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,从神坛上拽下来,看着你们褪去华服,卸下骄傲,最后心甘情愿地留在我身边,做我最温顺的奴仆!”
“若我知道,今日会落到你手里,那日,我便该当做没认出你,将你当做浪荡子,一棍子打死,总归,就散是太皇太后,也动不得将军府!”夏简兮紧紧的咬着牙,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。
“胆子够大,可惜,不够狠,若我是你,早就这么做了!”易星河轻笑,只是那笑声,让人不由自主的,毛骨悚然,“那时,我便很好奇,将军府的独女,一个常年养在深闺中的女儿家,一眼就识破我的计谋,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本事!那时我就觉得,你这性子真有意思!”
夏简兮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,目光下意识地扫过厅堂内的舞姬与美人。
之前被恐惧与屈辱占据心神,她未曾仔细观察,此刻静下心来,才惊觉那些围绕在易星河身边的女子,竟有几分诡异的相似。
最靠近软榻的那个弹琵琶的美人,眉眼间的弧度与自己有七分相像,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凤眼;
舞姬队伍里,那个身着月白纱裙的女子,身形与她几乎一般无二,连转身时扬起裙摆的姿态,都带着刻意模仿的痕迹;
还有那个正为易星河整理锦袍的侍女,那双手更是如她一般,虎口处,甚至有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伤口,要知道,她的那道伤口,是当初,在悬崖底下,为了拖走易子川而被藤蔓割伤的。
夏简兮的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
她突然明白,这屋子的这些女人,或许自己的“替代品”。
易星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目光中那一闪而过的惊愕与了然。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了,仿佛一个精心布置谜题的孩子,终于等来了猜谜的人。
他轻轻摆了摆手,乐声与舞蹈戛然而止。
舞妓们乖巧地退到两旁,垂首侍立。
“看来,你发现了?”易星河回到一旁坐下,将酒杯随意放在一旁,目光灼灼地盯着夏简兮,带着一种分享秘密般的亲昵口吻,内容却令人毛骨悚然,“怎么样,本世子的收藏,还看得过去吗?她们每一个……都或多或少,有那么一点像你。”
他仿佛在炫耀一件件精美的藏品,语气里充满了愉悦:“只可惜,都是些空有皮囊的庸脂俗粉,模仿得了形,却学不来你那身恨不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的傲骨头,无趣得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