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见贺兰辞猛地扑到粗壮的铁栏前,双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铁条,因为用力过猛,指关节绷得发白,仿佛要将那铁栏掰断。
他头发散乱,沾着血污和草屑,一双眼睛布满血丝,死死地钉在夏简兮的背影上。
“夏简兮!你看看我!你看看我啊!”他声音尖利,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执拗,“你就不好奇吗?为什么我没死在刑场上?为什么那把刀没砍下我的头”
他用力摇晃着铁栏,发出“哐啷哐啷”的巨响,试图引起她全部的注意。
夏简兮的脚步,终于因为这聒噪而停了下来。
她冰冷的目光落在贺兰辞身上,从上到下打量了他很久。
那眼神里没有好奇,只有刺骨的寒意。
“贺兰辞!”她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如冰锥,“我好不好奇,重要吗?”
贺兰辞紧紧的抓着栏杆,眼底满是隐隐的惊恐。
夏简兮微微抬起下巴,每个字都斩钉截铁:“我只知道,这一次你必死无疑!“
她刻意放缓了语速,确保接下来的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烙印在贺兰辞的耳中与心上:“别说易星河,就是菩萨显灵,也救不了你!”
说完,她再不看贺兰辞一眼,任由时薇搀扶着转身离去。
“夏简兮!你听我说!你站住!你不能走!”贺兰辞嘶吼着,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用力而变得破碎,“我有秘密!我知道很多事情!关于易星河!关于太皇太后!你不想知道吗!你回来!你回来啊!”
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,血丝遍布瞳孔,泪水混着脸上的污垢横流,形象全无,只剩下濒临彻底崩溃的癫狂。
他害怕了,他很清楚的知道,这一次,他真的要死了!
骨子里对死亡的恐惧在这一刻压倒了一切,什么尊严,什么权贵,他都可以不要,此时此刻的他,只想要活下去。
时薇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贺兰辞,她下意识的停住了脚步。
夏简兮顿了顿,抬眼看向时薇:“怎么了?”
时薇摇了摇头,低下头掩住眼中的不可思议:“没什么!”
夏简兮沉默了半晌,随后低声说道:“没见过这么绝望地人?”
时薇犹豫了很久,还是说道:“之前,便是永昌侯死的时候,也不曾见他这般,这次……”
“以为他知道,这一次,他真的要死了!”夏简兮嗤笑一声,随后抬步往外走。
身后贺兰辞的嘶喊声依旧,可是夏简兮的脚步却没有半点的停留,她甚至没有再回头看他一眼,仿佛他那些声嘶力竭的呐喊,只是这刑房里无关紧要的嘈杂僧。
她只是将身体的重量更多地倚靠在时薇身上,一步步走出这个充满血腥味的地方,将贺兰辞绝望的呐喊彻底抛在身后。
厚重的木门在她身后缓缓合上,将贺兰辞那绝望嘶吼彻底隔绝以后,她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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