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暗线来报。军侯一早寻来民间纳彩的物件,哄念安公主高兴,两人站在廊下你侬我侬多时。”
“两人一同用了早膳,又一起赏了雪景这才分开。”
教习嬷嬷一听,心也跟着放下:“陛下,诚如老奴所说,公主是有些本事在的。”
姜迟冷笑:“宋墨明知道我送去的是个陷阱,还能动心?莫不是故意作秀给朕看的?”
教习嬷嬷忙伏在地上:“念安公主虽不堪,独独样貌和身条和长公主如出一辙。当年长公主就把京城一半适龄男子魂都勾走了,京中循规蹈矩地见惯了,偶尔瞧见这样的野味,动了心也并无可能。当初陛下不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,才把她赏给宋墨么?”
“更何况,公主前几日虽没见到军侯,却在宋家祠堂足足跪了两日,军侯心肠被她跪软也正常。”
大殿久久安静。
教习嬷嬷心里开始不安自己是否说错话时,终于听见姜迟开口。
“你说得对,从容貌或是做事的风格,她都很像我那个妹妹……”
屋外的白雪将日光反射在御书房的案头上。
上面一支褪色的发簪让教习嬷嬷恍惚了一瞬。
等退出金殿才想起来。
那簪子一看就是有人日日把玩褪色所致,是十几年前公主所带的款式。
她想起一件陈年旧事。
当初还是世子的陛下,和长公主形影不离,怎么到反而是他提议送长公主,还亲手把人押入了轿子送去和亲……
刚走了几步,一双锦绣暖玉鞋停在面前。
教习嬷嬷心头一震,忙俯身:“贵妃娘娘。”
万贵妃点头,漫不经心扶着扶头顶的玉簪:“念安公主和军侯圆房之事,你真当检验了?”
教习嬷嬷连连称是,许久头顶再无任何问话,随着珠钗碰撞声渐远,教习嬷嬷才悄悄掀起眼角去看,远处,平日姿态端庄的贵妃,今日像有心思,连头顶的钗环交织在一起都未曾发觉。
她忽又想起过去这位和军侯的传闻,忙遏制住心里所想。
抖着身上的寒意快步离开。
这宫里,做好事,不多事,当个聋子聋子才能活得长久。
……
刚安静了两日。
长街上传来一阵喧闹打乱寂静。
伴随着马车碾过石板路的轰隆声,街上的行人纷纷避让。
“让开!闲杂人等速速避让!”
马车掀起一角的车帘,几道视线居高临下欣赏行人惊恐的表情,兴趣缺缺。
直到瞧见转角香薰铺子刚走出来的芊芊少女,几人均眼前一亮。
她似乎刚付完钱,脚下的鞋履被门槛绊住,纤细的手腕搭在门口的柱子,微微垂眸,眉目如画。
“京中何时有这等佳人?”
“哪来的,问问不就知道了。”
话音刚落下,世子姜昱摇了摇车厢内的铃铛。
铃铛由内传到外,驾车的马夫还未反应过来,世子从车厢里走出一把抢过缰绳强行调转方向,那马车歪歪扭扭朝着美人飞驰而去。
眼看就要撞上人,这才把缰绳塞回去:“停下,若伤了人,你九族不保,”
车夫早就吓得满手是汗,咬着牙死死勒住缰绳,心里默默祈祷那美人自己快些躲开。
直到手掌被攥出血,马车勉强在离人几步的位置停下。
美人受惊连连后退,怀中的檀香掉滚到了马车面前。
姜昱哈哈大笑。
扭头和一车朋友打赌:“你们车里等着,用不了一炷香的时辰,她就能乖乖跟着我走。”
马夫早吓得瘫软跪地,被姜昱踩在身上充当脚凳。
近距离看。
这美人更是骨肉生香,肤色如瓷,京中美人他早就尽数登记在册。
看着打扮是刚成亲的小妇人装扮,不知为何,姜昱总觉得有些眼熟。
“让娘子受惊了!这香记在我洛王府府名下,小娘子要多少,我再寻来赔给你,算是给娘子压惊。”
他懒得多想,直接点出身份,原以为这人听见他是世子,定然欣喜主动,不成想,她眉目淡然,皱紧的眉头反而有些嫌弃他拦住了路。
这模样,姜昱很不喜欢。
眼皮也跟着狂跳。
“原来是世子殿下,念安这厢有礼了。”
姜缪盈盈一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