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角阴影里,柏勇的眼神一点点地阴沉了下去。
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里,回到了自己的病房。
推开门,沈意温婉的身影映入眼帘。
她在帮他收拾着准备出院的东西。
柏勇怔住,愣愣的看着她将他的衣物一件件仔细叠好,放入行李箱中,动作轻柔而专注。
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,在她身上镀上金色光晕,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柔和。
从他出事到现在,身边的人情冷暖,他算是看了个通透。
昔日那些阿谀奉承的人,一个个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唯有沈意,这个曾经被他视为玩物的女人,却始终不离不弃。
她没有丝毫嫌弃他如今的残缺与落魄,依旧日复一日地细心照顾着他的饮食起居,支撑着他度过了最黑暗、最绝望的日子。
想到这里,柏勇目光剧烈地闪烁起来。
他缓缓走进去。
沈意听到脚步声,回过头来,看到他苍白的脸色,关切地问道:“你怎么了?脸色这么难看,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柏勇没有回答,他径直走到床头柜前,从自己贴身的口袋里,摸出了一把小巧的钥匙。
他走到沈意面前,将那把钥匙塞进了她的手里。
“这是……?”沈意意外地看着他。
柏勇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,压低了声音,“这是一个保险柜的钥匙。这里面,放着很重要的东西。”
他紧紧地握住沈意的手。
“你听着,沈意。如果,我是说如果,有一天我又出事了,或者我失踪了,你就拿着这把钥匙,去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。”
沈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郑重其事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问道:“保险柜在哪里?在你家吗?”
“不是。”柏勇摇了摇头,“它不在国内,在国外的银行托管。地址和密码,我都写在了一张纸条上,就藏在……”
他凑到沈意耳边,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,说出了一个隐秘的地点。
沈意听完,却皱起了眉头。
她看着柏勇偏执的脸,只当他是大病初愈,精神太过紧张。
眼眸里流光婉转。
沈意将那把钥匙又推了回去,柔声劝慰道:“你说什么胡话呢?好不容易病才好了,马上就要出院了,怎么会有什么意外。别胡思乱想了。”
她的善良与天真,在此时的柏勇看来,却是一种致命的迟钝。
他不由分说,再一次将钥匙死死地塞回她的掌心。
“听我的!”他多了哀求的意味。
“沈意,这东西可能是我最后的保命符!你一定要收好,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,尤其是安家的人!明白吗?”
看着他眼中不似作伪的惊恐,沈意迟疑着,最终还是点了点头。
冰冷的金属钥匙静静地躺在沈意的掌心。
她抬起眼,眸光流转,带着温婉笑意的眼睛里盛满恰到好处的担忧。
“你说不能让安家的人知道……是要我除了自己,谁都不能提起吗?”
柏勇点了点头,随即,自嘲的冷笑,笑意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有些扭曲。
“你们家的人信不信得过,你自己心里……应该比谁都清楚。”
沈意的脸色瞬间煞白,那不是伪装,而是被这句话揭开血淋淋现实后,真实的反应。
a