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恩仪没有再说话,只是暗中握紧了放在膝上提包的背带。
又过了十几分钟,车窗外的景象愈发荒凉,连绵的群山将他们吞没,四周再也看不到任何村庄或人烟。
助理此刻也后知后觉地感到了不对劲,她凑到陆恩仪耳边,紧张地小声问:“陆教授,我怎么感觉……越来越偏了?”
陆恩仪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,然后,她抬起头,目光如刃,声音再无半分客气:“停车。我再问一遍,你们到底是谁?要带我们去哪里?”
车厢内的气氛瞬间凝固。
坐在副驾驶的中年男人缓缓转过头来,脸上那憨厚热情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,转为得偿所愿的得意。
“呵呵,不愧是陆教授,果然够敏锐。”他不再伪装,露出了真实的面目,“不过,既然您已经上了我们的车,现在才问这些,不觉得什么都晚了吗?”
“你们……”助理脸色一变,她惊慌失措地拿出自己的手机,想要拨打报警电话,却发现屏幕上同样显示着“无服务”。
中年男人发出嗤笑,仿佛在看两个可笑的笼中之鸟。
“别白费心思了。”他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黑色仪器,晃了晃,“这车上装了全球最先进的军用级信号屏蔽器。别说打电话,就算天上的卫星,也找不到你们的位置。你们不可能和外界取得任何联系。”
她从未经历过如此阵仗,吓得嘴唇都在哆嗦,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恩仪的胳膊。
相比于助理的惊慌,陆恩仪却表现镇定。
她轻轻拍了拍小陈的手背,然后抬眸直视着那个中年男人,语气平稳地问道:“是安烟让你们这么做的?”
中年男人挑了挑眉,故弄玄虚地卖起了关子:“陆教授,别急嘛。等到了地方,你自然就知道,是谁想见你了。”
车子最终在一栋荒废的别墅前停了下来。
这是一座典型的欧式建筑,孤零零地矗立在半山腰,藤蔓与青苔爬满了斑驳的墙壁。
陆恩仪被那两个青年一左一右地请下车,助理则被粗暴地推搡着跟在后面,早已吓得面无人色,连哭都不敢出声。
别墅的大门敞开着。
踏入其中,高挑空旷的大厅里只摆放着几件破败的家具,上面蒙着厚厚的灰尘。
光线从高处的彩绘玻璃窗投射下来,显得诡异而森冷。
而在大厅的正中央,安烟熟悉的身影背对着门口,正慢条斯理地擦拭着手中一把精致的银色匕首。
她穿着一身黑色紧身皮衣,脚下是猩红色的高跟鞋。
听到脚步声,安烟缓缓转过身来。
嘴角随即噙着淬了毒的笑意。
曾经楚楚可怜,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生怜惜的眼眸,此刻却燃烧着疯狂怨毒的火焰。
“陆恩仪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然而,陆恩仪的目光却没有第一时间落在她身上,而是被她脚边蜷缩着的一团黑影所吸引。
当陆恩仪看清那张布满血污的脸时,瞳孔骤然一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