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也不知道孟雨棠为什么会有这样大的反应,光着脚跑出来不说,还在听完他这番话后狠狠挥落了柜边的花瓶,把屋里能砸的东西噼里啪啦全砸了,砸完就坐在地上呜呜的哭,眼底的那抹狠毒都不像是他记忆中的雨棠了,
“争光?她都不是咱们家的人了,侯府的光也不稀罕靠她来争。县主,她凭什么当县主呢?我都还没当上县主啊,凭什么,凭什么”
孟雨棠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一颗砸在地面上。
她和孟凡那个蠢货千里拜师,到了山脚却被告知白鹿山主早些年便不再收徒,若想求学便得从山脚一步一叩首上前,磕满九百九十九个头,才能成为他的学生。
山主此意本是为了断绝求学之人的心思,于是孟凡当即就想打道回府,可孟雨棠哪能同意?
前世二哥的造化就是从白鹿山来的,这就是属于二哥的机缘,怎能轻易放弃?
于是她让二哥跪上去,可二哥不同意,说男儿膝下有黄金,他是绝不会跪的,谁爱跪谁跪。还质问孟雨棠天天口口声声为他好,现在面临考验的时候来了,她怎么就闪一边去了?要是真为他好,就为他下跪啊!帮他求学啊!可见往日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,不是真心为他。
孟雨棠气得浑身直颤,最后她没办法,还是跪了。
膝盖被碎石磨得出血,连绵细雨模糊了她的视线,跪了一半她就晕过去了,最后是被白鹿山的人抬进去的。
山主说她为兄求学诚心可嘉,肯破格加收孟凡进书院,但他不想违背不再收徒的打算,因此孟凡来了只能算是旁听,不算亲传弟子。
孟雨棠不是很满意,但还是客气道了谢,旁听就旁听吧,有总比没有强,
结果她下山告诉山脚正跟人斗蛐蛐的孟凡时,本以为他会感动表扬她几句,没想到他刚输了一局,闻一下子就炸了,说跪这么久就得了个旁听的位置,丢脸不丢脸啊,他们好歹也是侯府子弟,在书房旁听就算了,怎么来个白鹿书院还要旁听?
她拖着疲惫虚弱的身子,被孟凡这么当头责骂,一颗心当时就凉到谷底,老天爷啊,她帮的真是她哥哥吗?这真的不是一个白眼狼吗?
于是他们俩吵了一路,一直回侯府时,脸色都还是难看着的。
本想好好休息休息,没想到一进屋就看见床头的帖子,写着孟云莞高中解元荣封县主,她那颗自欺欺人的心一下子就欺不下去了。
她的眼泪从指缝中呜咽着渗出来,孟楠沉默地看着孟雨棠,好半天,一句话都没说出来。
雨棠真的是变了。
她以前永远乖巧温柔,声音说大了都要脸红,可这段时间以来她先是打了大哥巴掌,对二哥撂狠话,现在又跑他跟前哭得像个泼妇,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。
孟楠头一次没有安慰她,自己走了。
孟雨棠依然坐在冰冷的地面上,那股寒意嗖嗖地从尾椎骨蔓延到天灵盖,让她浑身都发着抖。
解元县主
先考上解元,然后封了县主
千万条草蛇灰线缠在她脑中,她好像捋清了那个线头,可是一闪就过去了,怎么抓也抓不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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