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云莞说都好。
宁老太君看着她,“好归好,但终究不是你该去的地方。好在你是个姑娘家,早早出嫁,便不必留在皇宫了。”
孟云莞没接这话,她摸不清老太君究竟是什么意思。
温氏煎药回来,宁老太君找着个孟云莞不在的时候,便直截了当地与她说,
“我儿媳宁王妃的族中,有一个侄子与云莞年岁相当,品貌也好,你改日见见那孩子!”
温氏一愣,下意识说,“姑母,云莞还小。”
“再小,也不该再继续留在那地方!”
老太君提高了嗓音,苍老的眉眼泛冷,温氏不敢悖她的意,于是说,“我改日问问云莞。”
“你是做母亲的,心里一定要有主张。”老太君语气渐缓,看着眼前的小蘅儿,连叹气都带了股悲伤。
真是命途多舛啊,一个两个的。
三日后,从宁王府离开时,老太君的病已经好了大半。
马车上,温氏告诉孟云莞,“你姑母不是故意针对你的,她年纪大了,有些关怀只会以这样的方式表达。”
孟云莞却问,“母亲,为什么姑姥会觉得,你该带妹妹进宫而不是我?”
温氏避开了目光,“你多心了,你姑姥就是随口一提而已,你与你妹妹都是我亲生骨肉,没有区别的。”
孟云莞没有再多问,不管怎么说,老太君的病快要痊愈,且有母亲在膝下服侍,五舅也不会从边塞赶回,落个擅离职守之罪,温家便不会败。
前世前期最大的一场危机,总算是化解了。
处理完这件事情,她叫来深红询问,
“你家人皆是皇宫世奴,你知不知道罪臣的亲眷,即便不被株连,会有什么下场?”
深红想了想,谨慎地答道,“下场自然是不会好的。不过也得看具体是什么罪名。”
她飞快地看了一眼孟云莞,复又低下头去,“若是私潜回京之罪,那亲眷自然也会受千夫所指,何况是皇宫这样拜高踩低的地方。馊饭泔水,冷眼嘲讽,那都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。落魄了的凤凰,便是一个最低贱的小奴才都敢欺负。”
深红性子稳重,少有一次性说完这么多话。
她说完,便安静垂首而立。
孟云莞笑了一笑,“原来是这样啊,好,我知道了。”
许是烦恼得以解决,她有了心思去思考其他的事情,比如五舅落难会对她产生的影响。
一个人的地位决定了她会得到什么待遇,但其实有些时候,人得到的待遇,会反过来决定她的地位。
若她真的以县主之尊,吃馊饭,喝泔水,那么这千辛万苦求来的封号便会彻底沦为一纸空谈,往后宫中,无人会再尊敬于她。
她们这里一波刚平,淮南侯府却是风波不断。
林贵妃在中间发话以后,被孟凡打的那家人总算是允许他们登门赔罪。
一个诚心诚意地道歉,一个半推半就地接受,原本怎么也闹不出幺蛾子来的。
可偏偏,孟雨棠在出发之前,把带去的赔罪礼换成了最不值钱的一批。
他们刚到对方府上的正厅,那对金刚莲纹杯就被磕坏了,碎成满地的渣渣里,还有着几个被白蚁蛀过的虫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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