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后一套备用衣物,也化作了飞灰。
    山风再次吹过,带来了熟悉的、深入骨髓的凉意。
    十几名修士,再一次一丝不挂。
    他们僵在原地,手里还维持着穿衣服的动作,脸上的表情从暴怒,到错愕,再到彻底的呆滞与绝望。
    完了。
    没衣服了。
    修士出行,谁会带十几套衣服在储物袋里?顶多一套备用应急,已是极限。
    现在,他们连最后的体面都没了。
    一个个的连滚带爬地又缩回了岩石后面,这次连头都不敢露了,生怕被那魔鬼一样的面具人多看一眼。
    “魔鬼……他是魔鬼……”
    “呜呜呜……我不玩了,我想回家……”
    “别出声……他,他没看我们!谁知道他那法宝还有什么古怪!”
    所有的杀意、战意、贪婪,在第二次被扒光的瞬间,被彻底碾碎,荡然无存。
    他们现在唯一的念头,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。
    场面颇为滑稽
    就在这片诡异的氛围中,李寒舟甚至懒得再看那群“鹌鹑”一眼,取出一块能记录画面的影石,放在一边。
    随后他便抬起头,目光再次投向那片深邃的星空,像一个耐心的果农,等待着下一批果实的成熟。
    很快。
    天际,又有一颗星辰亮起,坠落而下。
    李寒舟身形一晃,后发而先至,轻松将那颗道韵石收入囊中。
    光华散去,是一颗四品道韵石。
    “又是道韵石?该死!那应该是我的。”石头后面,孟仲伯看到这一幕,气得一拳砸在地上,双目赤红。
    可他也只敢在石头后面无能狂怒。
    冲出去?
    他不敢想象,自己光着身子冲出去抢东西的画面,传回宗门会是怎样的光景。
    那他孟仲伯,将成为整个荒州的笑柄。
    紧接着。
    第二颗。
    第三颗。
    李寒舟的身形在山巅之上不断闪烁,每一次出现,都精准地截获一颗坠落的星辰。
    无一例外,全都是道韵石。
    而那些藏着陨星虫的“凶星”,仿佛长了眼睛一般,一颗也没有再落下。
    整个星迷庭的机缘,在这一刻,仿佛成了他一人的专属盛宴。
    山巅之上,出现了极其荒诞的一幕。
    一边,是青铜面具人好整以暇,从容不迫地收取着一颗又一颗珍贵的道韵石。
    另一边,是十几名来自各大宗门的天骄、成名已久的散修,光着屁股,像地鼠一样躲在石头后面,瑟瑟发抖,敢怒不敢。
 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当天空再也没有星辰坠落时,这场单方面的“采摘”终于结束。
    李寒舟掂了掂储物袋,收获颇丰,心中满意。
    他转身,准备离去。
    “站住!”一声沙哑的,饱含着无尽怨毒的嘶吼从石头后传来。
    是晋鸣德。
    他双拳紧握,指甲深深嵌入掌心,鲜血直流而不自知。
    “你他妈今日如此羞辱我等,敢不敢留下名号!我万象宗,与你不死不休!”
    “还有我鸿飞司!”孟仲伯的声音也紧跟着响起,厉声道:“上天入地,我宗必将你挫骨扬灰!”
    “对!报上名来!”
    “藏头露尾的鼠辈!有种留下姓名!”
    一道道诅咒和威胁,从各个石头缝里传了出来。
    李寒舟淡然笑了笑,大步离开,随即留下一句话。
    “不敢。”
    随后他便扬长而去。
    十几个修士们站在风中凌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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