念着钱飞和百万是沈砚修的救命恩人,孟南枝非常敬重地亲自将他们送出府。
走到府门时,看到几名士兵正在陆陆续续地从东邻隔壁往外搬东西。
孟南枝眸色微闪,却未作声。
钱飞连忙解释,“夫人,此处宅院因为连日阴雨有些潮湿,再加上将军府已经修缮完毕,所以将军才要属下们搬回将军府。”
“将军府距离此处并不遥远,夫人有事可以派人前去传唤,将军得知必定会第一时间赶来。”
孟南枝微微颔首,面上平静地浅笑道:“将军府既已修缮妥当,搬回去也是应当。将军刚回京想必也有诸多事务要忙,就不用多费心我们这边了。”
“你们回去也代我向将军问好,让他多保重身子。待府中诸事安定,我与世子定当登门致谢。”
罢,她又对月芹示意安排几个下人,一起过去搬东西。
钱飞见状,只得再次抱拳感谢,“多谢夫人。”
可心中却暗自替将军叹气。
回京那晚将军、太子和沈砚修同时到宫中和圣上汇报山城情况,沈砚修、太子陆续已经出宫,可将军却在宫中一直到了二更才出来。
出宫后将军虽然刻意绕到孟府未作停留,但他回到将军府却是待在书房一夜未眠。
直到今日,才突然和他提及将这方宅院的物品搬回一事。
身为都尉,他当知将军久居这里不是常事。
可也不免替将军感到惋惜,若是早生几年,哪里还有镇北侯什么事。
孟南枝没有一直盯着他们搬东西,交代完月芹便转头回了府院。
“世子还没回来吗?”
月满摇头,“回夫人,还没有。”
又郑重地翻看了一遍信折,孟南枝眉头紧锁。
“去书院寻二公子回来,并让他明天和教授休假,随世子一同参加沈氏宗祠议事。”
“是,夫人。”
月满福身应下。
……
翌日。
天色阴沉,整个沈家宗祠被笼罩在一片沉郁里。
秋风带着凉意,卷着檐角垂落的枯藤碎叶,忽轻忽重地扫过青石板路,发出细碎的“沙沙”声。
沈家族人顶着被卷起的尘土,半挡额头陆续走向宗祠。
祠堂内,十数位族中长辈已经围站在香案两侧,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。
自沈家家主镇北侯沈卿知被圣上押入天牢,已经足足过去了七日。
他们这些沈氏族人也跟着提心吊胆了整整七日。
陆筝筝一直没有被官府找到,圣上龙颜大怒,已经革了好几位守城将军的职。
沈卿知虽然还没有明确被圣上如何责罚,但他们都能感觉圣上有点磨刀割肉的感觉。
这件事拖得越久,圣上怒意就越大。
就算陆筝筝最后被找到,证明了沈卿知的清白,只怕圣上对沈卿知的连坐责罚也不会小。
所以这次多年不曾召开的宗祠议事,他们心里都很清楚,议的到底是何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