进入独属于沈氏的那间牢房,血腥气扑鼻,沈氏被绑在一个铁桩上,脊背佝偻得像一截被霜打枯的老枝。
她昔日精心打理的云鬓早已散乱如枯草,纠结的发丝间沾着暗红的血痂与灰污,几缕黏在汗湿苍白的额头上,遮住了大半张脸
看来这两日没少受折磨。
听见有人来,沈氏艰难地抬起头,瞧见是她时,沈氏破口就骂:“你这个贱人,来这里做什么,来看我笑话是不是?我告诉你,我青儿跟致儿都会救我,你别痴心妄想了。”
沈芜并未答话,而是让碧落将沈槐中所写的告罪书摊开在她面前,让她瞅了一眼。
沈氏瞧见告罪三个字,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滚油,原本蜷缩的身子猛地弓起,死死盯着那告罪书眼神惊恐:“这是什么?这是什么你这个贱人!”
沈芜只是看着她,并未说话,一旁的碧落拿过告罪书,一字一句地念出来。
“不——!”沈氏嘶吼着:“不可能,这一定是你这个贱人编的,想来诓骗我,没那么容易!”
从沈氏出生开始做过的每一件龌龊之事,从做外室到毒害婆母到刺杀皇子,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,全写在了上面。
而最扎心的就是沈槐中为了撇清与她的关系,为了保全沈家,说沈氏勾引他,将所有责任都推给了沈氏,落款是沈家所有人,包括昨日被她的两个护卫摁着让签的沈青。
沈氏本来不敢相信沈槐中会写这等告罪书,可当听到有一些只有沈槐中跟她所知道的秘事后。
沈氏浑浊的眼睛陡然充血,死死盯着那纸告罪书,像是要将其生吞活剥,“不!沈槐中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!他敢!他凭什么!”
昔日的端庄体面碎得片甲不留,她疯狂扭动着身躯,试图扑上前撕碎那纸文书,却被镣铐死死拽住,每一次挣扎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痕,皮肉撕裂的剧痛让她浑身痉挛,却仍不肯停歇。
“是他求着我嫁入沈家!是他许诺我一生荣华!如今倒说我勾引他?”她笑得凄厉,嘴角裂开的血口子渗出血丝,混着涎水顺着下巴滴落,
沈氏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,她猛地转头,猩红的眸子死死锁住沈芜,眼神里淬满了毒,却因极致的愤怒而不住哆嗦:
“你这个小贱人!是你!一切都是你挑唆的!你这个黑心肠的下贱胚子,我告诉你你不会如愿,我的青儿我的致儿一定会来救我!”
她试图抬手去抓沈芜,却只换来铁链拖拽的刺耳声响,和更深的剧痛。
沈芜轻笑:“黑心肠?那又如何?不妨告诉你,你刺杀皇子是我给你设下的陷阱,沈青与宋奕珩的苟且之事是我做的,沈青被抬入国公府也是我做的,这又如何呢?柳绣钰,你不会真以为沈青沈致救得了你吧,他们连这个牢房都进不来,等你的就只有被活剥扒皮,对了,你的沈青沈致我也会很快送他们下去找你的。”
闻沈氏浑身的疯狂骤然凝固,像是被无形的冰锥钉在了原地。她枯瘦的身子剧烈颤抖着,不是因为愤怒,而是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,浑浊的瞳孔猛地放大到极致,死死锁住沈芜,仿佛要将眼前人的模样刻进骨髓里。
“是你……”她的声音细若游丝,破碎得几乎不成调,嘴角的血沫顺着下巴簌簌滴落,“是你设的局?”
几个字像是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,她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更多声音,只有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。
发不出更多声音,只有粗重而急促的喘息声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。
她猛地想起那些看似巧合的“机会”,那些恰到好处的“助力”,原来全是引她入局的诱饵。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