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屿眼尾弯起,笑得轻佻又残忍:“我还以为沈二姑娘是个聪明人。这世上哪有凶手会光明正大地给受害者递证据?但凡动点脑子,也不会问出这种话,而且本殿下从没不屑于哄骗别人。”
“不过。”萧屿垂眸失笑,语气带着几分嘲讽,“既然沈二姑娘这般质疑,那这桩交易,倒也不必再谈了。”
语落,萧屿转身回座拿起外袍,步伐从容就要越过她往外走去。
沈芜看着他的背影,心头发紧,如被无形的绳索勒住。
但这是一份线索,一份她寻求不来的线索。
“等一下。”沈芜攥紧手指,“那九殿下不觉得吃亏吗?用这两样东西就换我一夜陪睡,九殿下图什么?”
她声音发颤,带着最后的警惕,毕竟这怎么看都是一桩不对等的交易。
萧屿将锦袍放至手臂,转身而回,冷白的手指摸过她的肩膀: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,这个理由够吗?”
“就这样?”
沈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就为了睡一夜,未免有些太荒诞了。
萧屿神色又阴冷起来:“那沈姑娘觉得如何?”
沈芜一颗心砰砰直跳,如果她真的陪萧屿睡一夜,那司恹怎么办。
如果说她跟萧昱只是普通的表面朋友关系,可面对萧屿这种需求,她才是真的在对别人摇尾乞怜。
司恹手段狠辣,若是知道她跟萧屿产生了别的关系,那岂不是触犯了司恹逆鳞,到时候将她扒皮抽筋都不为过。
似是瞧见她有动摇,萧屿又道:“沈二姑娘不必现在答应,三日后晚亥时,宫门口会有一辆接你的轿子,如果沈姑娘答应,就可乘坐小轿过来,保证不会有任何人发现,包括司恹。”
语落萧屿转身就走,只留下沈芜一人。
萧屿的最后那句话似乎是在给沈芜吃定心丸。
沈芜将衣物穿好走出雅间,去还是不去环绕在她脑海里,若是不去就不会知道这诗的意思也不会知道阿娘案子的原因。
若是去,要是被司恹知道了,会不会将她抽筋剥皮?
可,沈芜又想到这两日都在青楼的司恹,会不会她已经对他来说不重要了?
她本来就是他床上的附属品,偶尔获得好处而已。
男人的心说变就变,她还是要率先查出真相才是。
她正思忖着拾级而下,腕间忽然传来一股蛮力,整个人被拽得一个踉跄,险些栽倒。
“在此做什么?”
头顶落下的嗓音温热却带着凛冽锋芒,沈芜心头猛地一缩。
是司恹?
她勉强站稳,杏眼微抬,撞进司恹那双冷冽的眼眸。
手腕被那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攥得泛起红痕。
她想抽回手,却发现对方力道沉如铁石,任凭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