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
晨光透过窗棂,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,将他周身的冷意都柔化了几分。
“小叔叔。”
孟书行躬身行礼,声音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,带着难以掩饰的拘谨。
孟淮止并未回头,只淡淡道:
“这么早过来,所为何事?”
孟书行咽了咽口水,鼓起勇气开口:
”侄儿想问问母亲的事。她年纪大了,禁足了这些时日,不知能否”
“不能。”
孟淮止猛地转过身,目光如寒冰般刺来,
“李氏买凶杀人,意图谋害阮氏。若不是我及时赶到,你现在见到的就是阮氏的尸首了。”
孟书行如遭雷击,脸色瞬间惨白:
“这……这不可能……母亲她怎么会……”
孟书行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:
“小叔叔,母亲定是一时糊涂……”
“糊涂?”
孟淮止冷笑一声,那笑声里淬着冰碴似的讥诮,
“禁足期间不但不知悔改,还出不逊、动手伤人。这样的心性,也配做侯府的主母?”
孟淮止沉默良久,指间的青玉印章几乎要被他捏出痕迹。
他想起芙蓉苑里阮如玉研墨时,臂上那道还未痊愈的疤痕,心头一阵刺痛。
“念在你一片孝心,准你去探望一次。记住,仅此一次。”
“多谢小叔叔!”
孟书行连连叩首,起身时却又想起夏蓉蓉梨花带雨的容颜,迟疑片刻,又小心翼翼地开口:
“还有一事……蓉蓉她一直以来悉心照料侄儿,若不是她,侄儿早已命丧黄泉。如今想求个侧室的名分给她,不知……”
孟书行顿时语塞,支吾道:
“还、还不曾……”
“既不曾问过正室,就敢来求名分?”
孟淮止猛地站起身,袖中的手紧紧攥成拳,
“你听见妻子曾险些丧命,没有半分担忧,反倒有心思惦记这些?”
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心头的怒火,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翻涌着隐忍的怒意——
那个被他放在心尖上呵护的人,在孟书行这里竟连半分珍视都得不到。
“她什么?”
孟淮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目光如刀般锐利,
“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,也配让你这般费心?如玉为你受的委屈还少吗?你可曾真正放在心上?”
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间挤出来,带着沉甸甸的压迫感。
孟书行被问得哑口无,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。
孟书行不敢再多,只好唯唯诺诺地退了出去。
待他走后,孟淮止望着窗外芙蓉苑的方向,想到阮如玉那双总是盛着温柔的眸子,此刻或许还在盼着孟书行的垂怜,他就觉得心如刀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