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张驼子。
>t;“张叔,你……”
“流民劫道,我们被迫自保而已。”
张驼子闷声回道。
他很清楚,自己当初替周礼出头,在外人眼里,他们三个已经是一伙的了。
今日之事如果泄露出去,银钩赌坊和杜家都不会放过他。
如今周礼和朱大壮手上都沾了血,自己还能洁身自好吗?
此时射这一箭,也算个投名状,以后大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人,彻底捆绑。
“我知道了。”
周礼点点头,明白了张驼子的意思,两人随后快步上前,扶住一身是血的朱大壮。
还好,这家伙皮糙肉厚,只是受了些皮外伤,外加有些力竭而已。
“周二哥,我杀人了……”
朱大壮看着地上的尸体,有些后怕。
周礼拍了拍他的肩膀,安慰道:“流民劫道,抢粮杀人本就是作奸犯科之徒,我们是被迫自保,没事的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,朱大壮这才放松下来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先回村再说。”
“那这些尸体怎么办?”
“我来处理,你们先走。”
周礼说着,从车上取下了半袋粟米,然后让张驼子和朱大壮先赶着驴车离开。
等到他们走远后,周礼这才将粟米洒落在尸体附近,顺便还丢了一些铜钱,然后便隐藏到了旁边的草丛里。
不一会儿,便有几个流民发现了这里的情况,开始争抢地上的粮食和铜钱。
顺便将尸体身上的衣服鞋子全都给扒光了。
甚至还有人饿极了,看着尸体眼睛发绿。
在古代饥荒年月,吃人也是很常见的!
眼看着现场已经被完全破坏,周礼微微点头,这样就算是官府查到了这件事,也只会当做是流民作乱,至少没有任何直接证据可以牵扯到他们的头上。
至于方才那些参与劫掠的乱民,难道还能指望他们能主动投官自首吗?
“要是太平盛世,杀人肯定是有大麻烦的,不过如今这世道,只要表面上过得去,官府也不会为了几个地痞流氓大动干戈的。只是杜勇一死,杜家和银钩赌坊那边,算是彻底结了仇,以后要小心了。”
周礼思索着,快步而行,很快在村外山道追上了张驼子和朱大壮的驴车。
两人没有直接回去,专程在这里等着周礼。
毕竟是杀了人,而且死的还是村长家的大儿子,这事太大了,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要等周礼这个主心骨。
“今天的事,谁也别提,就烂在肚子里,现场我已经处理好了,只要咱们不承认就没事。”
周礼安慰二人道。
朱大壮现在也已经缓过神来了,点头道:“怕个屁,刚才那个情况,咱们不反击,死的就是咱们了。就算真的是东窗事发,大不了我跟二哥你一起上山落匪,咱们有本事,还怕没活路吗?”
“行了,落匪也是万不得已的选择。你这一身是血,先去河里洗一洗,然后去我家换件干净衣服再回去。”
“好嘞。”
朱大壮说着,跳到了旁边的小河沟里。
张驼子则是凑过来小声道:“就算是官府不追查,但杜家死了儿子,多半也会联想到咱们身上,这个仇已经结下了。银钩赌坊在城里,倒还好,杜家却是地头蛇,这些年也养了一些人手,听说他们可能跟山里的马匪有来往……”
“杜勇常年在外厮混,失踪个几天很正常,杜家应该没有这么快得知他的死讯。等过段时间风头过去,他们没有证据也不敢乱来。”
周礼点点头。
他想要在青山村站稳脚跟,很多事情都会跟杜家有利益冲突,如今又结了血仇,早晚是要对上的。
不过杜家毕竟根深蒂固,没有合适的机会,很难将他们连根拔起。
还是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。
不多时,朱大壮已经洗干净了身上的血迹,肩膀上的伤口也简单包扎了一下,此时天已黑了,外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。
三人便架着驴车回了村。
嫂子陈玉带着妹妹周丫,早早就在院门口等着,看到他们平安回来,这才松了口气。
“大壮你先进去换衣服,我们来搬东西。”
周礼吩咐着。
陈玉看了一眼浑身湿漉漉的大壮,隐约还能嗅到一点血腥味,便知他们路上定是遇到了事情,但也没有多问,只是默默去灶屋里烧了一锅热水,加了很多艾草进去,可以洗净身上的血腥味。
“呀,好可爱的小狗,二哥,这是哪里来的?”
“你喜欢啊?那以后就你负责照顾它吧。”
说着,将小黑狗递了过去,小丫头欢天喜地,抱着小狗就走了。
几人忙碌了许久,这才将车上的东西卸下,今天已经太晚了,周礼便让张驼子他们去还了驴车,回家好好休息,其他的事明天再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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