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弟弟崔石给他的信中只说这里是个村落,里面物产丰富,攻占下来的话好处无限。
    可谁知道竟然是座坞堡?
    “那周礼被封为校尉才多久?竟然已经将一个小小村落修建成这么壮观的坞堡了?”
    崔贺不免震惊了好久。
    若是从前的话,他肯定就率军撤了,毕竟现在辽东太平道横行无忌,他的望平县虽然没有被攻打,可一兵一卒也十分珍贵,需要留存实力,以防万一。
    但……
    今日必须打!
    崔贺的目光移向一旁。
    此时担架上,正躺着一人,已经死了。
    正是他的弟弟崔石。
    他因感染疟疾没有得到救治,终于死去。
    而那周礼……竟然见死不救!
    即便是崔石跪地求救,也不曾施以援手!
    周礼必须死!
    其实崔贺也是有信心攻下此地的,毕竟虽然这青山堡看起来坚固,但里边的士兵就不一定强悍了。
    据崔石所,这里边只有四百多士兵是周礼认真训练的,另外凑的一千多乃是城外流民,饭都吃不饱,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。
    至于武器装备,那更是没有,简直不堪一击。
    而崔贺手下,除了两千多县兵之外,还有八百乃是他私自豢养的私兵,不但战力高强,而且装备俱全,战斗经验丰富。
    有这八百私兵为主,两千多县兵为辅的话,只要找到青山堡守卫薄弱处,一定能够攻打下来!
    “兄弟们,今日我是来给我兄弟报仇,有劳诸位了,回去之后,大口吃肉,大秤分金银,我绝对不亏待你们!”
    哗——!
    一众士兵们虎视眈眈。
    “大人对我们恩重如山,大人的兄弟也就是我们的恩人,今日定为大人赴汤蹈火,为崔石大人报仇雪恨!”
    气势冲天!
    大虞的私兵都是花钱养出来的,即便战死,辽东崔氏也会好好照顾他们的家人,因此一个个都是不畏死的,血性十足。
    至于那些县兵们,则是一个个畏畏缩缩的。
    他们之中有不少都是昌黎县的县兵,被崔石带来配合攻打青山堡,谁知道崔石半路就死了。
    那周礼有多厉害,别人不知道,他们能不知道吗?
    之前周礼镇杀阳宇,驱逐黑风寨,擒杀高岚,哪一件不是他们亲眼所见?
    那周礼跟个天神下凡似的,他们如何不怕?
    但他们毕竟是小小县兵,人不由己,只能跟在人群中冲锋起来。
    崔贺高坐马上,呼喝道:“正门肯定防备充分,你们几个骑马绕行,立刻寻找守卫薄弱之处。”
    “你们几个,去做掉箭塔上的人。”
    崔贺也是有一定指挥能力的,知道不能蛮攻,要使技巧。
    很快,就有人来报:“大人,西北侧看起来墙壁较薄,里面都是木头,可以火烧,或者直接撞破!”
    “那就转战西北侧!”
    嗖嗖嗖——!!!
    崔贺手下的士兵们箭矢不停,纷纷射向箭塔之上,大军也调转往西北侧而去。
    与此同时。
    青山堡内也是人影丛丛。
    有人向张驼子报道:“大人,他们往西北侧去了!”
    张驼子立刻下令道:“调转防御,让神机营在堡内往外射箭就是,分配一百个燃烧瓶随后扔出。”
    他这边刚指挥下去,那边赵康就带了整整两曲的人支援了过来。
    崔贺这边的人已经抬了一根巨木,朝着墙壁猛撞起来。
    轰!
    轰!
    轰——!!!
    猛撞几下,众人都觉得不对劲,普通的栅栏不应该这么坚固才对!
    崔贺在后方看着都有些急了:“你们在做什么,竟然连个墙壁都撞不破,这又特娘的不是城墙!”
    按理说再坚硬的墙壁,也不过是土砖和木头砌起来的,怎么这么难撞破?
    众人只得再撞,可只是看到墙上白色的石灰往下掉,墙却纹丝不动,都一时傻眼了。
    “这什么墙,竟然这么坚硬!”
    “这已经他们这里最薄的墙了,如果这都撞不破,我们就根本攻不进去了!”
    崔贺见状在后面叫骂起来:“蠢货!一个个吃得人高马大有什么用!快用火烧!”
    既然这墙中间有木头栅栏,那用火烧肯定是最有用的。
    立刻就有人跑上来,往墙上泼洒桐油,然后一把火点燃了。
    同一时间。
    嗖嗖嗖——!!!
    一轮箭雨从天而降!
    神机营来速飞快,很快箭雨如倾盆大雨而下,将崔贺的大军迅速收割了一片。
    “盾牌!快上盾牌!”崔贺大喊。
    崔氏富裕,武器装备都算精良,木质盾牌也不在少数,立刻就围了上来,护住一部分人。
    但也仅仅是一部分而已。
    刻不容缓,又是一轮箭雨漫天而来,但听得外面惨呼连连,人群如割麦子似的倒下一片去。
    崔贺一时急了:“直娘贼,他们怎么这么多的箭矢,而且轮次这么快?”
    “快快破墙!”
    他想要马上进入青山堡内进行白刃战,那样才好发挥他八百精兵的威力。
    轰隆——!
    轰隆隆——!!!
    被盾牌保护的破墙兵又启动了巨木,撞向了被大火烧得漆黑的墙壁。
    但是……
    墙壁依旧是纹丝不动……
    坚固的墙壁矗立,就像是横亘在崔贺的心头。
    “这特娘的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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