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姝宁今天是眼前一黑又一黑。
这会儿听着裴昭这话,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世家少爷的幻想。
就定西侯府如今的家底,修建那么大一块地皮,别说一个月了,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修起来。
况且-->>,如今侯府公账上根本没几个钱。
宋云棠那贱人走的时候将自己补贴的钱和人都撤得干干净净。
当初交给宋云棠管,就是想着这个烫手的烂摊子丢给她去折腾,万一收拾不了烂摊子就是宋云棠无能,万一收拾好了,那她也好渔翁得利。
可谁知,宋云棠这三年管家管得名声有了,好处也占了,走的时候还又整出个烂摊子给她!
见沈姝宁不说话,脸色还十分难看,裴昭皱起眉,狐疑地问道:
“难道这也不行?”
沈姝宁拧眉说道:
“阿昭,府里事多,平日里花销也大,况且仁济医馆那边也要大量的银钱周转,这会儿怕是……”
裴昭脸色有些难看。
“从前云棠在的时候府里银钱一向充足,母亲要修佛堂,父亲要改建祠堂,每回都稳妥办成了。”
“云棠才离开多久,府里和从前有何不同?反而比起来还少了一人的花销,怎么就捉襟见肘了?”
沈姝宁脸色更难看了,用力压下了快炸的情绪。
宋云棠是什么身份?那是手握整个国公府遗产的唯一嫡女!
按民间的说法,这就是腰缠万贯的富婆!
宋云棠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,都够定西侯府的日常开销了!
那些大块的支出,哪个不是宋云棠私下补贴的?
只不过宋云棠不声张而已。
忍着怒火,沈姝宁勉强带着笑,说道:
“阿昭,我回去便好好查查账单,只是这年底事多,府里动工也不吉利,不如还是缓一缓。”
裴昭想了想,说道:
“也是,反正比起东苑,揽月轩也不差。”
沈姝宁再次胸口一窒。
“阿昭,可我和念念已经搬进揽月轩了,这不太合适吧……”
裴昭脱口道:
“母亲的院子旁边还有个小院子,那里僻静清幽,且母亲看念念也方便。”
沈姝宁脸上的假笑差点就裂开了。
说得好听那是主院旁的小院子,其实就是从前定西侯的通房丫鬟住的院子!
况且,她如今要做的是端庄的后附主母,住得离婆母那么近,必定事事都要被那老太婆拿捏!
她连忙说道:
“阿昭,我觉得不妥当,念念还小,住得离母亲那么近,会吵到母亲静养的。”
“而且,你也知道的,母亲一向不喜欢我,住得那么近,我如何自处?”
裴昭有些不耐烦地皱起眉。
“这也不行,那也不行,怎么如今你这般挑剔?”
马车停在侯府门口,裴昭先一步下了马车,都没等沈姝宁就进了门。
沈姝宁下车后跟进去,看到旁边几个下人都用探寻的目光看着她。
从前世子都是细致陪在大少夫人身边,一起坐车回来,世子肯定会扶大少夫人下车,并且一同并肩回来。
可今日世子却冷着脸走了!
被各种目光看着,沈姝宁脸色越来越黑,沉声道:
“都看什么?活都干完了?”
一众下人急忙低头散开。
毕竟如今大少夫人管家,和云棠小姐不同,大少夫人表面温善,可暗中折磨人的手段多不胜数!
回院子的路上,沈姝宁却撞见定西侯和孟氏在园子里坐着。
她正要上前行礼,却听到孟氏说:
“侯爷,当真这么急要定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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