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名将领脸色难看地走上前:“王爷,我们刚收到消息,赵信的主力根本没有在玉门关被我们拖住,他们……他们好像人间蒸发了!”
    “我们中计了!”
    燕王放下望远镜,脸色铁青。
    他一脚踹在旁边的石头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    “苏云!”他咬着牙,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。
    那名将领急道:“王爷,事已至此,我们不如先行撤退,再图后计!”
    “撤?”燕王猛地转过身,一双眼睛布满血丝,“大军兵临城下,你让本王撤?你让天下人怎么看本王?”
    他指着远处的京城,声音嘶哑:“他就是在虚张声势!他把所有兵力都堆在了城墙上,城里一定是空的!”
    “他算到我们会来,但他算不到我们有另一条路!”
    燕王深吸一口气,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决绝。
    “传令下去!按原计划行事!今夜子时,从水利司入口,给本王杀进去!”
    “本王要让他知道,在绝对的力量面前,所有阴谋诡计,都是笑话!”
    夜,再次降临。
    御书房。
    女帝坐在书案后,看着眼前一身首辅官袍的苏云。
    沈策从侧殿走出,对着苏云和女帝行了一礼。
    苏云从怀中,取出了那枚刻着“唯剑”二字的古朴玉佩,递给沈策。
    “今夜,你去地底下。”苏云说。
    沈策接过玉佩,入手冰凉。
    “李沐雪是刀,她的刀太快,太利,容易伤到自己。”苏云看着他,“你的任务,不是杀人,是去当那只扶着刀柄的手,稳住她。”
    沈策郑重地点头:“属下明白。”
    “还有一件事。”苏云的目光变得深邃,“你知道张敬之学士,为什么要把这块玉佩给我吗?”
    沈策摇了摇头。
    “因为他,才是上一任‘唯剑’,天库的守门人。”
    沈策的身体猛地一僵,拿着玉佩的手都停在了半空,眼中满是无法掩饰的震动。
    “燕王用他的命,逼出了守门一脉代代相传的秘密,那条通往京城的古道。”苏云缓缓说道,“张学士以死为代价,把天库的钥匙,把守门人的责任,交到了我们手上。”
    “沈策。”苏云叫着他的名字,“不要让他的血,白流。”
    沈策的胸膛剧烈起伏,他看着手中的玉佩,仿佛看到了那位固执老学士的身影。
    他对着苏云,深深一揖,声音沙哑却无比清晰。
    “属下,万死不辞。”
    说完,他转身,大步离去。
    御书房内,只剩下苏云和女帝。
    空气安静得能听到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    女帝看着苏云,看了很久,终于开口,声音里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疲惫。
    “苏云,你算无遗策。”
    “但,凡事都有万一。”
    她抬起眼,目光直视着苏云的眼睛。
    “如果,朕是说如果……今夜失败了,朕该如何?”
    苏云没有回避她的目光,他的神情平静,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。
    他上前一步,对着女帝,躬身一拜。
    “陛下。”
    他抬起头,缓缓说道:“如果失败,陛下什么都不用做。”
    “您只需站上承天门的城楼,拿出太祖皇帝的遗诏,安抚城中万民。”
    苏云的嘴角,勾起一抹弧度,那笑意却冷得让人心头发寒。
    “臣,会拖着他们所有人,一起死在下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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