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臣附议!”
    “臣附议!”
    一时间,十几个御史齐刷刷跪倒在地,声势浩大。
    龙椅上,女帝凤目微垂,看不出喜怒。
    她沉默了片刻,淡淡地开口。
    “传苏云,上殿。”
    没过多久,苏云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。
    他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常服,头发有些散乱,眼下是两团浓重的黑青,身上还带着一股若有似无的酒气。
    整个人看起来,颓废又憔悴。
    百官看着他这副模样,心中都信了七八分。
    “苏云,他们弹劾你,你可有话说?”女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。
    苏云仿佛没站稳,踉跄了一下,才拱了拱手。
    他没有反驳,反而长叹一声,声音里充满了悲怆和无力。
    “臣……臣有罪。”
    此一出,满殿哗然。
    刘承等御史脸上更是露出了得意的笑容。
    苏云没有理会他们,他抬起头,双眼泛红地看着女帝。
    “陛下,臣并非心生怨怼,更非自甘堕落。臣……臣是心中有愧,夜不能寐啊!”
    他捶着胸口,声泪俱下。
    “想我大周,北拒强敌,南平安南,看似国泰民安。可国库之内,却空空如也!每念及此,臣便心如刀绞!”
    “臣恨自己无能,不能为陛下分忧!手无实权,眼看国库窘迫却无能为力,只能……只能借酒浇愁,以求片刻安宁!”
    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,闻者伤心,听者流泪。
    几个老臣甚至都开始抹起了眼泪。
    女帝看着他,眼神复杂。
    刘承却冷笑一声:“说得比唱得还好听!你若真心为国,为何不见半点实际行动?光会哭穷有什么用!”
    “谁说我没有行动!”
    苏云猛地抬起头,像是被戳中了痛处。
    他颤抖着手,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,高高举起。
    “臣无能,不能开源节流。只能……只能变卖了些在江南的薄产和一些不值钱的旧物……”
    他哽咽着说道。
    “凑了……凑了二百万两。本想悄悄交给户部,充盈国库。既然刘御史逼问,臣,今日便当众献给陛下!”
    “这是臣的一点心意!请陛下,笑纳!”
    二百万两!
    金銮殿内顿时鸦雀无声。
    所有人都像是被掐住了脖子,呆呆地看着苏云手中那张轻飘飘的纸。
    那不是纸,那是二百万两白银!
    跪在地上的刘承,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,脸上的表情从得意转为错愕,再到惊骇,最后一片死灰。
    李公公小跑着下台阶,从苏云手里接过那张银票,呈给女帝。
    女帝展开一看,确认是皇家钱庄最大面额的银票,龙颜大悦。
    “好!好一个苏云!好一个为国分忧!”
    她站起身,指着下面跪着的刘承等人,厉声斥责。
    “你们看看!这就是你们口中‘自甘堕落’的苏太师!”
    “他为国库殚精竭虑,你们却在此搬弄是非,攻讦忠良!简直是以小人之心,度君子之腹!”
    “来人!将刘承等人拖下去,廷杖二十,罚俸一年!”
    “陛下饶命!陛下饶命啊!”
    刘承等人哭喊着被禁军拖了出去。
    女帝走下龙椅,亲自扶起苏云,脸上满是欣慰和赞许。
    “爱卿辛苦了。是朕,错怪你了。”
    她又转头对李公公说。
    “传朕旨意,赏苏太师御酒十坛,黄金千两。让他好生歇息,莫要再为国事如此操劳了。”
    “臣……谢陛下隆恩!”
    苏云“感激涕零”地叩首谢恩。
    退朝后,苏云步履蹒跚地走出宫门,脸上还带着几分“虚弱”。
    上了马车,他立刻坐直了身子,脸上哪还有半分颓唐。
    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支炭笔,在手背上画了道黑线。
    “演技还是差了点火候,刚才那滴眼泪,挤得有点慢。”
    他对着一脸呆滞的徐耀祖,笑了笑。
    “记住,当你的对手还在跟你讲道理的时候,你直接用钱砸晕他。这,叫‘降维打击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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