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。陌生的岩顶,昏暗的光线,身下干草的触感,以及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,让他瞬间清醒了大半。
“这是……哪里?”他喉咙干涩得厉害,声音嘶哑微弱,几乎听不清。
他试图移动身体,却牵动了胸口的伤处,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让他闷哼一声,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。
他只得放弃,努力转动眼球,观察四周。
山洞不大,除了他,洞口附近还蜷缩着一个被淡白色光索紧紧束缚、昏迷不醒的黑袍人——正是昨夜袭击他们的那个玄阴教众。
沈七的心猛地一紧,随即注意到洞口被一层微光笼罩,隐隐有灵纹流转,显然是设置了禁制。
而在他手边,触碰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——是一枚简单的玉符。
他艰难地抬起尚能活动的右手,握住了那枚玉符。玉符触手温润,似乎与他心意隐隐相通。
他尝试着集中精神,一个模糊的方位感知和“出”、“入”的简单意念传入脑海。
“是那位姑娘……她救了我,还布下了阵法……”
沈七心中明了,顿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,有劫后余生的庆幸,更有深深的感激与担忧。
他记得少女离去时的毫不犹豫,也记得昨夜她与黑袍人交手时展现出的实力并不弱。
但她独自去探查玄阴教,无疑是与虎谋皮,凶险万分。
他必须尽快恢复一些力气,至少要有自保和行动的能力。
留在这里,若是阵法被破,或者那黑袍人同伙寻来,他便是砧板上的鱼肉。
沈七深吸一口气,强忍着剧痛,尝试按照师门所传的基础心法,引导体内那微弱的灵力流转。
每一次灵力的移动,都如同钝刀割肉,但他咬紧牙关,汗水浸湿了鬓角,也不曾停下。
时间在寂静中流逝。洞外偶尔传来几声遥远的鸟鸣或兽吼,更衬得洞内死寂。
那个被禁锢的黑袍人如同死物,一动不动。
不知运转了多少个周天,沈七感到丹田内终于生出几缕微弱但属于自己的暖流,虽然依旧疼痛难忍,但四肢总算恢复了些许力气。
他挣扎着,用未受伤的左臂支撑,勉强靠坐在岩壁旁。
这个简单的动作,几乎耗尽了他刚刚积攒起来的气力,让他眼前阵阵发黑,喘息不止。
他看向洞口的黑袍人,眼神复杂。
玄阴教……他们为何要追杀师兄?
那“钥匙”、“祭品”又是什么?
师兄现在又是否安全?
无数疑问盘旋在他心头。
他又看向手中的玉符。
这阵法能保护他,但也将他困于此地。
是继续留在这里等待未知的救援或更坏的结局,还是冒险离开,设法返回去报信?
以他现在的状态,走出这个山洞都步履维艰,更别说穿越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了。
恐怕走不出多远,就会成为野兽的腹中餐,或者被玄阴教的巡逻队发现。
可是,等待……若是等来的是玄阴教的人呢?
那位姑娘孤身涉险,若有不测……
沈七的目光渐渐坚定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