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千聿啧一声:“你那点子把戏,骗骗那耍缸的姑娘家还成。”
    万宵坐起身,苦笑道:“属下今日去查了锦书的档子,她来自保定府。”
    “同你有关?”
    “算是吧。”
    说完,万宵又躺了回去,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。
    万宵本家亦来自保定府,且他家中自幼富贵,是有名的一方豪绅。
    沈千聿只知晓万宵家中得罪了段宜亭,一大家子被段宜亭抄没。对方贪了他家中银钱不说,还将万宵同几个堂兄弟丢入宫中。
    万宵本也不姓万,这万姓还是他当年刚进宫时为求保命,拜了一个管事太监做干爹方得来的。
    沈千聿在他身边站了片刻,抬手拍了拍他的肩。
    男儿大丈夫,再苦的苦楚也吞得下,他无需安慰,亦无有可安慰之处。
    若万宵想说,自会开口。
    沈千聿起身,回了寝宫。
    入房后吉荣过来伺候他更衣,待剩了最后一件内衫时吉荣恭敬退下。
    见人离开,沈千聿褪了衣裳一头扎进白玉池中。
    若往日身上伤痕只让沈千聿觉得碍眼,如今便说得上是憎恨了。若无这一身伤,他今日便可留宿来仪阁,也不必同挽儿分开。
    越想越是烦躁,沈千聿匆匆洗漱后,扯了块明黄软禁披在腰间出了池子。
    吉荣早已将润肌膏备好放在一旁,沈千聿拿起拔了上头瓷塞微微蹙眉。
    这东西,该用多少?
    略一思索,他伸手直接舀了大半罐出来涂抹在身上。
    厚厚一层黏腻膏体粘在肌肤,沈千聿皱着眉坐在池边烦躁等待。
    膏体清润且散发一股淡淡茶香,沈千聿闻久了却觉头疼不已。
    直到一池温水凉个透彻,他才重新洗净走到铜镜前。
    “啧,沽名钓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