灵鹫禁区。
广玄子正闭目打坐。
恍然察觉到什么,唇角微扬。
“你来了?”
卓依山对他察觉到自己到来没有丝毫意外,顾自将提在手中的苦难扔回了他的脚边。
“东尊说了。”
“让你自行处理他,收拾好你捅的篓子。”
“他还说,若是妖魔族出现在黄荒域与西荒域之外的地方,他便消了你的至尊位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广玄子摇头笑:“东尊为了他,竟连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都不顾了。”
“这事。”
“你也怪不得别人。”
“李七曜为八荒镇压妖魔族,防止魔气外溢,对八荒有功。”
“可你却戕害他的亲族,甚至还要灭了他最后的血脉,此乃大不义。”
“而且……”
卓依山若有所指道:“东尊赋予你独断之权,又何尝不是再给你机会?”
广玄子眸色一定。
卓依山也没有继续说下去。
“他即将离开魔渊。”
“妖魔动乱也很快就会再起。”
“你还是抓紧时间想想,如何应对妖魔动乱,如何应对他吧……”
最后一句话,卓依山咬的很重,显然还是在提醒广玄子。
待卓依山离开。
广玄子的眸色也变得晦暗。
随即猛然握紧拳头,浑身元力迸发,整个禁区空间亦是遍布紫色玄雷。
苦难被吓得瑟瑟发抖,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。
不知过了多久。
禁区方才平息下来。
苦难瑟缩,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但注定徒劳无功。
广玄子也只是扬手一挥,他的身形便不受控的腾空而起,来到广玄子身前。
而看广玄子那张阴沉的快要滴出水的脸。
苦难吓得几乎要哭出来了,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连连叩首:弟子,弟子知错了,求您再给弟子一次机会。”
广玄子眼中杀机涌动。
但转瞬,他又恢复了平静,胡乱挥手道:“起来吧!”
苦难一怔,随即又是一喜。
“谢师尊宽恕,谢师尊宽恕。”
连续磕了好几个头,苦难才敢起身。
这时。
广玄子幽幽开口:“你立刻去集结门下所有高手,前往天外域。”
“啊?”
苦难不解的问:“不是应该,去北荒域铲除李家么?”
“铲除李家。”
“本尊另有安排人选。”
“而你还有更重要的任务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去幽冥裂谷,截杀李七曜!”
“嘶……”
苦难不由倒吸了口冷气。
他虽是没见过李家的这位老祖,却见过他的剑阵。
若非卓依山到场,他恐怕早已陨落。
而他所布出来的剑阵都如此恐怖,本人还用说么?
可是广玄子却要他去杀他,这,这这这……
而看他那表情。
广玄子如何猜不出他心思?
那一瞬。
他的眼底也尽是藏不住的厌恶。
此等胆小怕事之人,居然是他坐下亲传弟子。
他当初可真的是瞎了眼了。
广玄子甩手一挥,霎时在虚空凝出一柄七尺长,周身萦绕紫色雷芒的法杖。
“这,这是……”
苦难面露惊色:“玄雷法杖?”
玄雷法杖乃是广玄子最初入道时的本命灵兵。
除自身威能远胜普通灵兵外,更有一丝雷霆法则加持,可设玄雷伏魔阵。
“你手持本尊的玄雷杖。”
“加之门下高手为你助阵,杀他轻而易举。”
广玄子淡然摆手,玄雷法杖便好似被赋予了生命般落在苦难手中。
苦难抚摸着法杖表面,眼底全是难以掩盖的惊喜,躬身道:“徒儿保证不辱使命!”
“去吧!”
“是!”
苦难走了之后。
广玄子同时抬头望向虚空,双眸涌动神光:“玄剑仙宗三十六剑主,西荒三族六宗,速来禁区与本尊相见!”
……
北荒域,李家!
天空中的血雨终于停歇。
骄阳探出云头,温暖的阳光映在大地。
李家众人此刻也已经开始打扫战场,将陆家人的尸体随意拖到外面,用符火焚烧殆尽。
李沐璃坐在院中。
眸色怔愣的望着周遭的四柄巨剑。
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,她的脑子乱糟糟的。
曾经,她以为仙帝便是修士的。
但是今日,她的七曜老祖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她,便是仙帝与仙帝之间亦有差距。
那这条修行之路,究竟要怎么走才能顺遂?
“小丫头想什么呢?”
正当此时,她的灵海内传来了一道声音。
李沐璃下意识站起身,但秀眉却不受控的蹙在了一起。
过了好一会,她才试探着问:“七曜老祖?”
“不是我还能是谁?”
他的声音,磁性又温和。
完全没了此前那种暮气和死气。
李沐璃看看四柄巨剑,眼底涌出惊喜:“老祖这是已经补足了寿元,恢复了全部战力?”
“七八成吧。”
“只有,七八成?”
李沐璃看看周围的四柄剑,吞了下口水。
只有七八成的战力,就能凭借四剑隔空斩杀两位仙帝。
那若是自家老祖彻底恢复到巅峰,究竟会是怎样恐怖的存在?
“是老祖联系你了?”
李云庚观瞧到她又跟上次一样开始发愣,便立马来到了她的身旁。
“快,快问问老祖何时归家,我等也好早做准备迎接!”
“快则半日,慢则一日。”
李沐璃将李七曜的原话传递给大家,众人也都欣喜兴奋起来。
李云庚激动的说:“快,快去后面将祖宅收拾出来,切不可怠慢了老祖!”
“算了!”
“还是我亲自去一趟吧。”
李云庚兴冲冲的与众人一同朝后院跑去。
见大家兴奋的样子。
李沐璃摇头笑,但心底里也不由自主生出悸动。
李家的危机解除了,老祖也即将归来,他们李家也算苦尽甘来。
这时。
沈若水也来到了她身前,飘身便要重新回到玉竹里。
“神女!”
李沐璃忽然开口喊住她。
“何事?”
沈若水停下身形。
李沐璃犹豫了一下问:“神女,您为什么要帮我们?”
这个问题。
她其实早就想问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