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又没喝。”
“他不是受伤了吗,还能喝酒?”
图兰逐面色有瞬间僵硬,背过身去倒水喝,“你阿干那个人,你还不了解吗?他想喝酒,谁还能拦得住?”
姮姬没说话,只默默垂着眼帘。
图兰逐放下水杯走过去,利落脱去衣袍靴子,上榻将人揽进怀里躺下。
“好了,已经很晚了,快睡吧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说罢,一如往常那般亲吻妻子的额头。
姮姬轻轻“嗯”了一声,寻了个舒服的姿势依偎在他怀抱里,缓缓闭上眼睛。
图兰逐暗暗松了口气,睡意袭来,搂在姮姬腰上的手臂逐渐松了力道。
意识在清醒与混沌间沉浮之际,清脆严肃的女声撞入耳膜,“阿干是不是你放出城的?”
图兰逐没有睁眼,身体的肌肉却在瞬间绷紧,连呼吸也为之凝滞。
答案显而易见。
姮姬猛的从他怀中翻身坐起,低头瞪着装睡的男人,胸口剧烈起伏几下,随即抬起脚,用力踹在他胸口上。
“滚!”
图兰逐顺势滚到榻下,本想卖个可怜,结果和姮姬一对上眼,又得了一声“滚”。
听说孕中母亲的性情会传给孩子,自打怀孕之后,姮姬的脾气收了许多,却不代表她改了脾气或没了脾气。
知道这会儿不管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,图兰逐不敢火上浇油,抓起榻边的衣袍靴子灰溜溜出了王帐。
姮姬紧跟着叫女侍进去伺候穿戴,直接去了哈图努的宿帐。
风还在刮着,仿佛永远都不会停,所求不同的两兄妹撞到一起,今夜注定不得太平。
相较之下,厉城驿馆里的苏未吟倒是久违的睡了个好觉。
逛个街,买了一大堆东西,走得脚酸腿软,奢侈的泡了个热水澡,再美美的饱餐一顿,抛开杂念早早上床睡觉,这就算是她允许自己最大的放松。
睡得早,第二天也就醒得早。
青白色的天光艰难又决然的劈开天幕,将远山黑黢黢的轮廓从沉睡的荒原上勾勒出来,苏未吟提枪来到院子里,衣袂扬尘,枪势如电。
经过一天的放松,浮躁沉下去,心境也就变得澄明起来。
她来北地,是为了解决边境隐患谋求太平,而不是为了过领兵的瘾。
就算掌不了兵,她也有很多其他事要做。
比如,如何在把自己撇干净的前提下,将哈图努还活着的消息散播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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