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虎的脚还僵在半空,在看清客厅里的身影时,像被浇了桶冰水瞬间泄了气。
月光勾勒出楚长云白衣胜雪的轮廓,他指尖夹着余风的手机,旁边椅子上的余风被胶带封着嘴,只能发出“呜呜”的哀鸣,那双写满恐惧的眼睛,像根针戳在王虎心上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会在这?”
王虎的声音比刚才打电话时抖了八度,攥着钢管的手不自觉收紧,指节泛白。
他身后十几个打手也停下动作,你推我搡地缩在门口,刚才的嚣张气焰被客厅里冷冽的气场压得荡然无存。
楚长云缓缓抬眼,目光掠过王虎那张刀疤脸,像扫描仪般精准锁定他的破绽:“我倒要问问你,楚氏集团工地的安全事故,是不是你带着人干的?”
“放屁!”
王虎猛地吼出声,眼神却猛地一缩,喉结快速滚动了两下,结巴道,“那是你们工地自己管理不善,关我什么事?楚长云,你别血口喷人!”
他话刚说完,就见楚长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。
王虎还没反应过来,就听对方淡声道。
“你回答时,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,是典型的应激性恐惧反应,右手食指无意识地摩挲桌角,这是撒谎者试图通过触碰物体稳定情绪的本能。”
“还有你现在的心跳——每分钟一百三十六次,比正常状态快了近一倍,连颈动脉都在皮肤下突突跳,你觉得这些骗得了我?”
楚长云的声音不高,却字字清晰地砸在王虎耳朵里。
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,仿佛能感受到血管的跳动,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。
“你……你胡说八道!”
王虎还在硬撑,脚步却悄悄往后挪了半分,“这些都是你的臆想!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!”他根本不敢相信,楚长云可以做到如此料事如神。
楚长云嗤笑一声,从沙发上站起身。
他每往前走一步,却让王虎觉得那股无形的威压更近了:“证据?我让你带过来了。”
王虎心里咯噔一下,却只能强行稳住心神,对着身后的打手怒喝:“都愣着干什么!这小子故意诬陷我们,把他拿下送警察局!”
打手们被老板一吼,终于找回点底气,举着钢管、砍刀就往客厅冲。
可他们刚迈过门槛,楚长云就抬了抬手。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,冲在最前面的两个打手突然像撞了墙似的,“砰”的一声倒飞出去,重重砸在走廊的墙壁上,钢管“哐当”落地,两人捂着胸口蜷缩成一团,疼得连呻吟都发不出来。
剩下的人瞬间停住脚步,脸上的凶相变成了惊恐。
王虎瞬间懵了,如同见鬼了般,刚才那股硬撑的勇气瞬间消散大半。
但他很快又咬牙稳住——苏晴说了,只要没抓到现行,楚长云就算再能打,也不能凭空捏造证据。
新闻报道虽然刺眼,但只要把余风抓回去封口,再反咬楚长云胁迫记者作伪证,舆论很快就能反转。楚氏集团刚经历安全事故,根本经不起折腾。
想到这里,王虎又挺直了腰杆,指着楚长云的鼻子骂道:“楚长云,你居心叵测!仗着自己会点拳脚就无法无天,绑架记者、诬陷好人,你真以为临江没人能治得了你?”
他刻意提高音量,既是说给楚长云听,也是给自己的手下壮胆。
楚长云看着他跳脚的模样,脸上没有丝毫波澜,反而慢悠悠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照片,随手扔在茶几上。“你说我没证据?”
王虎的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照片,喉咙发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