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长云自己,其实从未亲眼见过这位二嫂。
她入狱前二哥还没有结婚,回家时二嫂已外出打工,唯一的印象,是来自大嫂珍藏的一张旧照片。
——照片里,二嫂身着淡蓝色连衣裙,站在二哥身旁,笑容温婉,眉眼间透着江南女子的灵秀。大嫂说,二嫂出身专业舞蹈演员世家,从小习得一身精湛舞技,气质卓然。
按理说就算是外出打工,也绝不会落魄到何种地步。
可眼前这张慈善海报上,赵凤琴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,站在一群面黄肌瘦的人中间,笑容带着几分勉强的麻木,眼底深处似乎藏着难以说的疲惫与恐惧。
她怎么会成了需要救济的难民?
楚长云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,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。
以二嫂的家世和气质,就算遭遇困境,也断不至于沦落到流离失所、依赖募捐度日的地步。这背后,定然藏着不为人知的蹊跷。
他原本计划在天南市稍作休整,便立刻前往珠穆朗玛峰,直面战神宫的挑战。
可此刻,二嫂的身影如同一块巨石,重重砸在他的心头。若是不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,他如何能安心离去?
楚长云深吸一口气,压下翻涌的情绪。
他将杯中剩余的龙井一饮而尽,起身走出茶馆,脚步沉稳地朝着对面的募捐点走去。
楚长云走到募捐点旁,不动声色地将身上所有现金投入捐款箱,目光却始终锁定在海报上二嫂的照片上,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对策。
此时,那名戴红色袖章的中年男子已经结束了募捐,正指挥着几名工作人员将装满现金的箱子搬上一辆银色面包车。
男子脸上挂着笑容,对着围观群众连连拱手。
“在下代表天赐慈善机构,在这里诚心感谢各位的慷慨解囊,我们一定会将善款全部用于难民救助!也祝福各位好心人事事如意,蒸蒸日上!”
楚长云眼神一冷,周身淡金色的真气悄然运转,身形如同鬼魅般隐匿在人群中,悄无声息地跟在面包车后方。
他的速度极快,如同一道残影,既不会被前方的人察觉,又能清晰地跟上车辆的轨迹。
面包车行驶了大约两个时辰,最终停在了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前。
院落大门上方挂着一块斑驳的木牌,上面写着“天赐慈善所”五个字,院墙高达三米,顶端还缠绕着铁丝网,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压抑。
楚长云隐匿在不远处的大树后,双眼微眯,灵识如同潮水般汹涌而出,瞬间笼罩了整个慈善所。
下一秒,他的脸色变得愈发凝重——这所谓的慈善所,内部格局错综复杂,除了一栋主大楼,还有几间低矮的厢房,而主大楼里,赫然关押着一百多名所谓的“难民”。
楚长云的灵识扫过这里,护工正在照料着那些难民,工作人员也都在忙碌,看似一切正常,难不成自己的感知错了?
不对!
楚长云的灵识穿透墙壁,开始认真地感知到这些难民的状态。
他们的脑电波波动异常平稳,几乎没有任何情绪起伏,如同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,智商普遍停留在三岁孩童的水平。
可从外观上看,他们与常人并无二致,只是眼神空洞,动作迟缓。
“果然有问题。”
楚长云低声呢喃,心头的寒意愈发浓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