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凌雪收起笑容,目光如刀,直直地钉在了肖云海的身上。
肖云海心头一惊,连忙跪倒在地:“陛下,这几次从燕云州的送出来的折子,每一封都写得很清楚。”
“想必是镇抚使觉得,不必再以玄鸟卫的名义呈递了吧?”
“哦?”
朱凌雪冷笑一声。
“玄鸟卫是朕的亲卫,是朕的眼睛,朕的手臂。”
“做什么事,都要向朕先汇报!”
她声音渐沉:“这个道理,肖卿你不会不明白吧?”
肖云海心头暗暗叫苦。
明面上,他是朱凌雪的宠臣。
而每当独处时,朱凌雪却对他无比苛责。
他每次都以这是女帝的重视来安慰自己。
可每次遇到这样的情况,他都觉得如履薄冰。
“怎么不说话?”
肖云海恭敬俯首:“臣以为,陛下教训的是。”
“臣即刻修书一封,到燕云州去,命叔叔呈个折子送上来,说明一下事情的原委。”
朱凌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。
“肖鹏他本来就是个草包,出现这样的事情朕也不是很意外。”
说到这里,她话音一转:“不过,你身为他的侄子,理应事先预料、及时补漏才是。”
“陛下教训的是!”
朱凌雪端起一碗茶,轻轻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,语气似乎很不经意。
“肖卿,上次那尊织金玉狮子,可还好看?”
肖云海登时大惊失色,这句不怎么经心的话,传到了他的耳中,却如晴天霹雳一般!
朱凌雪口中的织金玉狮子,便是吴思远投靠肖家时,给他的见面礼。
这样隐秘的事情,怎么会被朱凌雪得知呢?
他连忙用力叩头,直到额头都叩得破了,朱凌雪也没有叫停。
咚!咚!咚!
额骨撞击地面的声音不断响起。
朱凌雪则饮了一口茶,卸下了朝堂中的威仪,随意倚在了龙椅中。
“怎么你们一个个的,一有了权力,就都想着在朕的眼皮底下弄手段?”
“臣不敢!”
“呵。”朱凌雪淡淡地道,“罢了,你起来吧。”
“臣惶恐!”
“这不怪你。”她笑意未达眼底,“那尊织金玉狮子着实好看得很呐,朕也很喜欢!”
肖云海登时听出了朱凌雪话中的意味。
“臣马上派人送到陛下面前!”
“只是一尊玉狮子吗?”
“臣罪该万死!”
朱凌雪勾了勾唇,艳丽的面孔上却有三分冰冷:“都送到宫里来吧!”
肖云海浑身被冷汗浸透,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。
他当然知道,朱凌雪所指的不是珍贵的宝贝,而是进献宝贝的人。
以及他们背后的势力。
“臣遵旨!臣保证以后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!”
朱凌雪这才长出一口气。
“这天下,是朕的祖辈打下来,传给朕的。”
“朕得好好珍惜,是不是?”
肖云海依旧在叩头:“陛下所极是!”
朱凌雪坐直了身子,端起茶盏又饮了一口,这才接着道:
“起来吧。”
“不过你也要记住。”
“既然,朕肢解了一个云家军,自然不可能容你再弄出个肖家军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