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河朔州以南,以平原为主,无险可守,且利于朝廷大军展开。”
云澄摊开地图,指向地图上错综复杂的山地与河谷。
“但如果我们撤回燕云,一切就会豁然开朗!”
“这里是我们的地盘。每一道山梁,每一条河流,在这段时间的运作下,都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。”
“诸位不妨想一想,朱凌雪如此倒行逆施,她能派来什么样的将领?”
“不过是一群贪功冒进的妄人罢了!”
“那群妄人见我军弃城退去,必以为我军怯战,实力不济。”
“这份唾手可得的大功,会让他们头脑更加发热,骄狂冒进。”
“加之整个河朔都没有像样的抵抗,夺取河朔州的功绩落在了先锋的几千人身上。。”
“而其余部队,却寸功未立。”
“此消彼长,哪个能不急躁?”
说话间,云澄伸手在地图上点了位于燕云州南部的断岳关。
“这里,是燕云州通往河朔州的主要道路,断岳关!”
“我军撤出河朔之后,他们便会迫不及待地追入燕云,企图建功立业。”
“而我们,就在这里,以逸待劳,张开网,等着他们一头撞进来。”
云澄说到这里,目光扫过营中诸将,声音带着绝对的自信。
“这二十万大军,若是在河朔平原一字排开,确实如猛虎一般!”
“但若进了燕云的地界,拉长了补给线,分散了兵力,就成了落入陷阱的困兽。”
“更何况,统领他们的,是从未涉足过燕云的肖家将领。”
“断然没有建功的可能!”
“而对我们来说,只有吃掉他们,燕云防线才能真正高枕无忧。”
“此一战若能成,不仅可解河朔之围,更能重创朝廷锐气,让天下人看清,谁才是这北地真正的主人!”
“同时,也让北面那些还在观望的边军好好看看,朝廷的‘大军’是什么下场。”
云澄在马车上就已经把一切计划全都想好了。
如今如倒豆子一般全盘托出,天衣无缝,竟无置喙之处,听得众将士眼中异彩纷呈。
帐内只余一片寂静,唯有火把燃烧的噼啪声。
众将脸上的忧虑,也被凛然的战意所取代。
周明韬率先起身,深深一揖:“王爷这请君入瓮之计,实在是巧妙,末将这就去准备!”
“遵命!”
众将领命而去,大帐内只剩下云澄与程冰。
程冰轻声道:“王爷此计,甚是险峻。若朝廷将领谨慎不追……”
云澄望向帐外沉沉的夜色,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。
“没有这种可能性。”
云澄缓缓开口。
“你道这些年轻将领,为什么会选择完全支持朱凌雪?”
“就是因为,朱凌雪能给他们建功立业的机会,能把我们这些老人撤换下去,给他们新人得到高官厚禄的机会!”
“这样的人,会谨慎思考战局所在吗?”
“他们就像是一群狼崽子!在闻到河朔州的血腥味儿之后,早已经按耐不住心头的兽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