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与之指尖顿了一下,镇南侯夫人和她不过几面之缘。
她和谢墨寒生活了六年,谢墨寒都没认出她,镇南侯夫人和她只是几面之缘,更不可能认出她。
应该只是随口一问。
苏与之面色平静,面上带着笑意,一脸不知情的茫然。
“哪个苏家大姑娘?”
镇南侯夫人神色急切,“就是宸王妃,苏家大姑娘。”
秦庭蕴插话进来,“何大夫是柳州人,后来一直在谷阳,是第一次来京城,去哪认识苏家大姑娘,您今天怎么回事,逮着何大夫问苏家大姑娘?”
秦庭蕴纳闷,母亲好像和宸王妃没什么往来,宸王妃死后母亲却伤心了好一阵子,问什么都不肯说。
眼下又拉住何大夫的手问宸王妃,属实有些失礼,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老糊涂,宸王妃是母亲的什么人呢?
倒是让何语看笑话。
“好!好!好!”
镇南侯夫人眼底划过一丝失落,似乎也意识到抓着人不放,问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有些不妥,连说三个好,领着众人去后院观赏荷花。
没走几步,又把苏与之拉到身边,问她家中情况,问何念安,问云巧。
两个小侄在前面蹦蹦跳跳相互追逐打闹,秦庭蕴的大嫂张氏向前瞅了一眼,眼底异色一闪而过,厉声呵斥伺候的丫鬟。
“快把两个小少爷带下去,有客人在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!”
镇南侯夫人回头不悦地睨了一眼张氏。
“吓我一跳,你大呼小叫的做什么?”
秦庭蕴的大哥秦文良,也横了一眼张氏。
“儿媳知错了。”
张氏缩了缩脑袋,笑着打哈哈,指了指前方不远的水榭,“那边荷花开得好,婆母去歇息一会儿,我去弄些糕点茶水,您和何大夫慢慢拉家常。”
在镇南侯夫人和苏与之脸上扫了一眼,“你们别说,婆母和何大夫还真是有缘,眉眼都有那么几分相像的地方。”
张氏向来会说话,死人都能说活,也没人在意这句话真假,全当作是哄镇南侯夫人开心的。
镇南侯夫人对张氏有了点笑模样。
“就你嘴甜,快忙你的去。”
张氏笑了笑,领着两个孩子走了。
苏与之扶着镇南侯夫人在前,身后五步远是秦庭蕴和秦文良。
镇南侯夫人笑意盈盈地看着苏与之。
“庭蕴平常就交些不着四六的朋友,这院子是送给庭蕴修身养性的,你没事多过来,替我看着他,有你这样的朋友在庭蕴身边,我也放心。”
苏与之扶着镇南侯夫人的手臂,步子放得极缓,别苑地处山间,气候潮湿,青石板石缝里长了一些湿滑的青绿色苔藓。
“夫人慢些。”
苏与之提醒,话音落,脚底忽然打滑,身体瞬间失去平衡,朝镇南侯夫人倒去。
苏与之下意识拧身,借着打滑的惯性,用尽全力将镇南侯夫人往旁边一推。
侯夫人惊呼一声,踉跄着撞向旁边的桥栏,被及时扶住才未摔倒,鬓边金步摇撞得叮当作响。
苏与之失了支撑,向后倒去,水榭廊桥观赏之用,栏杆修得极低,“噗通”一声,不慎掉进池水里。
“别管我了,快救人!”镇南侯夫人见苏与之落水,喊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