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与之在啸月楼门口深吸一口气,抬步进屋。
何念安躺在正屋床上,闭着眼睛,呼吸均匀。
谢墨寒好像一晚没睡,眼底泛着青黑,一脸疲惫之色,一手撑着额头,另一只手攥着白玉坠子,坐在正对床板的太师椅里。
见苏与之进来,坐直身体,目光便紧紧地锁在她身上。
苏与之没行礼,轻着脚步走到床边,低头看到何念安食指指腹上的伤口,床边木桌上放着一碗血水。
谢墨寒出声:“你是不是该和本王说些什么?”
苏与之给何念安掖了掖被角,刚张嘴说话,何念安迷迷糊糊地掀起眼皮,奶呼呼地叫她。
“爹爹。”
苏与之摸了摸何念安的头顶,扶着他坐起。
“念安睡醒了,肚子饿不饿?”
“我想吃藕粉团子,糖醋小排骨,清蒸鲈鱼……”
一口气说了好几样,苏与之放下心,何念安胃口不错,昨日的绑架并未对他造成很深的影响。
何念安揉了揉眼睛,四下看了看,歪着脑袋一脸疑惑。
“我这是在哪?”似乎是碰到了指腹伤口,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,“我手怎么受伤了?”
谢墨寒也凑了过来,“这是二爹爹的房间,二爹爹想念安了,便把你抱了过来……”
垂眸看向何念安的手指,话音突然停下,瞟了一眼苏与之,面色迟疑。
苏与之顺着谢墨寒的话,一句“二爹爹房间进了老鼠”遮掩过去。
苏与之和谢墨寒当着孩子的面,谁都没提无关的话,哄着何念安说了几句话,云巧也在一边逗何念安。
挑着清淡的让厨房备了早膳,用过早膳后,何念安跑去院子玩。
一大早无心去洪承儒学堂告了假,何念安不用去学堂,高兴地蹦蹦跳跳。
苏与之把穆津送来的血珀交给云巧。
“做一个荷包,给念安戴上。”
云巧知道自家小姐和谢墨寒有话要说,和谢墨寒招呼一声,带着何念安回锦瑟轩。
何念安走后,屏退左右,喧嚣热闹的屋子一下子安静下来,只剩下苏与之和谢墨寒,两人一站一坐。
谢墨寒把手里的双鱼白玉坠子放到黑漆木桌上,往苏与之这边推了推。
“这枚坠子……物归原主。”
苏与之深吸一口气,神色淡然。
“殿下,下官从未有过此物,何来的物归原主?”
语气没有一丝起伏的一句话,化为一柄利剑刺进谢墨寒耳朵,神色怔住,痛苦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苏与之,眼底逐渐泛红,就那么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。
沉默了好长时间,才开口。
“你为何不肯承认?”细听之下,声音有些发颤。
谢墨寒问的是苏与之,苏与之像是没听懂谢墨寒的话,顺着方才的话茬,话题拉到白玉坠子上。
“这坠子色泽明亮,质地上乘,下官的俸禄只够养家糊口,买不起这样的玉坠,此物确实不是下官的,下官不能冒领他人之物。”
谢墨寒眉心蹙起,似乎是在极力压制着情绪,瞥了一眼床边的那碗相融在一起的血水,质问她。
“你不承认,好,那你给本王解释解释,那是怎么回事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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