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玉朦挡住众人审视顾芯的目光,凛然起身道,“即便芯儿是被人换过去的,可她当时不过是-->>个襁褓中的婴孩,她是无辜的啊!”
“更何况,如今芯儿已经记在大房名下,我和夫君会继续将她养育成人,夫君,你说对吧?”
顾津元似才反应过来,将视线从沈星染身上收回,朗声道,“夫人说得没错,她虽出身低微,却是在侯府长大,我们夫妻未有子嗣,定会好好教导她的。”
沈星染挑了挑眉,一抹笑意从眸中凉凉晕开。
“既然大哥说要教导,那就先教一教她如何承认错误,向被她陷害的无辜之人致歉吧。”
她这是要让自己的女儿给沈蕊初那孽种道歉。
顾津元心里一阵膈应,却不得不忍着气朝着顾芯道,“听见了没,还不快些向蕊初道歉!”
顾芯小脸僵住,眼睛红肿不堪,“爹!凭什么?”
明明她才是爹的亲生女儿!
爹居然要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向那野丫头道歉认错?
宋诩指尖若无其事捻着佛珠,难得耐心,“你冒用了她的身份,占据了顾家大小姐的身份七年,今日又将偷换贺礼的罪责嫁祸给她,难道你不该道歉?”
顾芯一听,小嘴委屈一扁,“我才没有冒用身份!我才是爹的亲——”
顾津元大骇,脸色骤变。
“你给我闭嘴!”
他疾厉色瞪着顾芯,“你再敢胡乱语,我便将你送到灵山寺,带发修行!”
顾芯捂着脸,难以置信看着自己亲生父母,“你们……你们都帮着她欺负我……”
“还不道歉!”顾津元狠下心,怒叱一声。
顾芯环顾四周,发现殿内所有人都用讨厌的目光斜睨自己,她咬着牙朝着沈蕊初喊了一声,“对不起!”
话落,再也受不住,嚎啕大哭起来。
沈蕊初看着她,又看看自己手上被她诬陷时沾的粉末,一脸无辜看向宋诩,“大皇子,她与我说一声对不起,是不是就不用被追究毁坏圣旨之罪了?”
顿时,庆帝适才猛地想起这茬。
刚要说话,宁贵妃先一步挽住他的胳膊,“皇上,今日是臣妾是寿宴,实在不愿看到疼爱了多年的小侄女被挨打……”
庆帝一怔,缓声道,“爱妃心善,朕知道。”
“既如此,就按照顾世子的意思,将她送到灵山寺清修吧。”
苏玉朦浑身猛颤,她的芯儿才多大,要是去了灵山寺,哪里还能再回来!
宁贵妃看出她眼底的挣扎,轻咳一声道,“皇上宽仁,念她年纪尚幼,命她到灵山寺清修,钟鸣书院也快开学了,到时你若知道悔改,本宫亲自命人接你回京。”
苏玉朦闻,如获大赦,扑通一声拉着顾芯跪下,“多谢皇上开恩!”
垂眸间,她一双淬毒的眸子扫过沈星染的背影。
你以为认回了亲生女儿,就能永远护得住她吗?
待你去了大皇子府,难道大皇子还能任由她带着女儿改嫁不成?
到时候,沈蕊初的命,还不是拿捏在她手上!
不过多久,云德公公取来梅归尘的血,与沈蕊初的一验,真相大白,一场闹剧到此总算落幕。
顾津元毫不意外地看着瓷碗。
果然与他之前验过的结果一样。
梅归尘与沈蕊初根本没有血缘关系。
他眸色沉沉,百思不得其解。
那夜,与沈星染苟合的男人,到底是谁?!
但不管是谁,他都不会让沈星染带走沈蕊初那孽种!
宁贵妃恹恹揉着眉心,凤目悄然扫过宋诩脸上的白狐面具。
今日的宋诩,不论是谈吐间的气度还是语中的精炼拿捏,与从前的宋诩都大相庭径……
“说起来,刚刚世子夫人提及,咱们未来的大皇子妃请得来鬼医阴婆婆为一个护卫解毒救命,可怎么就没有请她治一治大皇子的伤呢?”
“若是鬼医阴婆婆出手,不至于连脸上区区皮外伤都治不好吧?”
她轻叹一声,语带惋惜,“咱们大皇子,从前可是京都城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呢。”
“既然已经定了亲事,就该多把精神放在未来夫君身上才是。”
沈星染柳眉轻拧,明知道人家毁了容,还非要揪着脸上的伤不放,宁贵妃这分明是迁怒!
“谁说她没有的?”宋诩抬眼,还是那副不着调的语气。
“劳贵妃娘娘惦记,只是阴婆婆行踪不定,且只擅长解毒,二夫人前阵子献了一个治疤祛痕的方子给母后,正好让我用上了。”
说着,修长的手指从容不迫抚过自己的白狐面具,“确实有效。”
抬手间,一缕白色的绸帕从袖间掉落。
苏玉朦扶着顾芯正欲退场,不经意瞥见,心间猛地一跳。
那是什么?
刚刚她似乎看见那条绸帕上绣着一簇红色……
从前,她也数次在顾谨年身上看到一条绣着红梅花的绸帕。她问及来历,顾谨年从来语气冷淡,只会说与她无关。
是巧合吗?
可当她伸长脖子还想细看,身后的萧义已经从容不迫替他捡起收好。
“顾夫人对皇兄可真贴心。”
此刻宋玉已经换了个位置,面容上温雅淡若的表情显得有些诡异,“既然皇兄已经痊愈了,为何还带着面具?”
“就是就是!”宁远侯借着酒性起哄,“今日可是贵妃寿宴,怎么说也是长辈,大皇子总带着面具不大合适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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