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见过母后。”姜玄起身行礼。
太后抬手示意,径直走到姜玄身侧的软榻坐下,又挥挥手让随行宫女站远些,开门见山地问道:“皇上,东南匪乱之事,哀家听说你定了让徐昭领兵?李诚明明就在建宁府,离匪乱之地不过五百里,他从军二十余年,经验何等丰富,怎么看都是最合适的人选,你为何偏要选毫无实战经验的徐昭去?”
太后话里的不满,姜玄自然听得出。
李诚是太后的堂姐夫,东南匪乱的消息刚传到京城,李诚就给家里递了信,满心盼着能领兵剿匪。
承平年间少有战事,武将想立功晋爵,全靠这种剿匪平乱的机会。太后的堂姐特意入宫求了她,太后原以为这事十拿九稳,论资历、论地利,李诚都无可挑剔,却没料到姜玄竟跳过他,选了个毛头小子。
姜玄语气平静道:“母后,此事早朝已议定,徐昭领兵的圣旨也已拟好,今日便会发出,不好再更改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太后猛地抬眼,定定看着姜玄,眼神复杂得很,终是按捺不住焦躁问道:“皇上不选李诚总要有原因吧?是因为李诚是哀家的堂姐夫?”
“母后怎会如此想?”姜玄抬头,语气带着几分无奈,“朕只是觉得,朝中年轻将领需多些历练机会,徐昭出身将门,有勇有谋,不过是缺些实战经验,此次剿匪正是个好机会。”
太后并不相信姜玄的托词,她与姜玄有五年的母子情分,又扶持着他坐稳了皇位,向来有话直说的,便问道:“皇上,自西山春狩回来,你便对哀家日渐疏远,连慈宁宫都少去了。哀家想不明白,到底是为了什么?这些年,从你出冷宫到登基,哀家自问从未亏待过你,事事都为你筹谋,你我之间,原不该有所隐瞒。”
看着太后眼底的委屈与失落,姜玄的心也跟着一沉。
他想起刚出冷宫时,太后亲自教导他读书,安排人教他骑射武艺,为了让他登上帝位处处周旋,帮他稳固帝位……
姜玄沉默片刻,终是决定把话说开,语气放缓了些:“母后,朕近来政务繁忙,确实疏于去慈宁宫问候,并非有意疏远。只是……母后若想让儿臣纳李家姑娘为妃,大可开诚布公与朕说,不该……”
话说到一半,他却顿住了,想着怎么把话说得更委婉一些。
太后听得满脸震惊,眉头拧成了疙瘩,眼中满是疑惑:“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?哀家何时想让你娶李瑶了?李瑶是外甥女,哀家喜欢她的性格,经常叫她来说话是有的,但从未有过让她入宫的念头,皇上是不是哪里误会了?”
她眸中的震惊与疑惑不似作假,姜玄看着她这模样,反倒怀疑是自己弄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