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戚家大门外围观的人挤在门口踮着脚往里瞧,议论声像嗡嗡的蜜蜂似的。
“听说戚家姑娘跟人私通,被未婚夫家抓了现行?”
“可不是嘛!周家人说早就定了婚约,戚家发达了就想赖婚,把姑娘另嫁高门呢!”
“这戚家也太不地道了,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家老邻居!”
周家人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,底气更足了。周子旺的娘叉着腰,指着戚家大门,嗓门亮得能传遍半条街:“大家都来评评理啊!我们老周家跟戚家是几十年的旧邻,他们一家子跟着儿子进京当官,就把我们忘了!如今我们子旺等着娶媳妇,他们倒好,让女儿跟野男人私混,还想赖掉婚约!这世上哪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家!”
薛嘉见状,做做样子吩咐仆从制止张氏,仆从们连忙上前,可周家人是“光脚不怕穿鞋的”,哪里肯依?周子旺的嫂子直接坐在地上,拍着大腿哭嚎起来,周子旺则攥着拳头护着,怒视着戚家人,场面越发混乱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,戚炳春穿着一身藏青的工部官服,脸上阴云密布,快步从人群中挤了进来。
他一眼就看到被周家人围着的戚倩蓉,还有坐在地上哭闹的张氏婆媳,脸色更沉了几分,强压着怒火,上前对着周子旺的爹拱了拱手,语气生硬道:“周老弟,多年不见,有话咱们进屋说,堵在门口像什么样子?”
周子旺的爹见戚炳春回来了,这才对着家里人摆了摆手,大声道:“都起来!进屋说!戚兄肯定给我们一个说法!”
周家人这才住了声,跟着戚炳春往里走。
门口的围观人群虽没散去,只在门外探头探脑,等着看后续的热闹。
一行人进了倒坐间,戚炳春让仆从给周家人倒了茶,自己则坐在主位上,脸上沉得能滴出水来,好半晌才挤出一丝笑意,扯着官腔开口:“周老哥,许久不见,你们在老家过得还安稳?难得来京城,若是不急着回去,我让人给你们寻个客栈,在京里多逛逛,尝尝京城的烤鸭、果子干。”
他这话绕来绕去,半句不提婚事,周子旺的爹周老实顿时急了,把手里的烟袋锅子往桌角一磕,火星子溅到蓝布桌布上,烧出个小黑点。
周老实冷声道:“你别跟我在这拿腔拿调的,今天我不跟你扯别的,就问你,两个孩子的亲事你认不认?什么时候给孩子们办喜事!”
周子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缩在栾氏身后的戚倩蓉,语气里满是鄙夷:“她都跟人私通了,早就是个破鞋!要不是看在当年的婚约份上,我才不娶她!但嫁妆不能少,至少得有一千两银子,还得陪嫁几块好田,不然这事没完!”
“你胡说!”戚倩蓉听到“破鞋”两个字,身子猛地一僵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,死死攥着栾氏的衣襟。
栾氏被这阵仗吓得手足无措,只能拍着女儿的背,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“别吵了,有话好好说”,却半点主意都没有。
薛嘉站在人群后,眼底藏着几分看戏的兴味。
前世周家是来年开春才寻到京城,那时戚倩蓉和魏扬的奸情还瞒着,周家并不知情,薛嘉花了二百两银子才把人打发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