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凝不放心,上前又狠狠补了两下,才丢掉了柴火棒子,将那姑娘从长流海身下拽了出来。
姑娘两眼发直,原本受伤的脸颊此时更是一片血肉模糊,惨不忍睹。
宋凝轻轻地拍着她肩膀,同时警惕地朝四周看了看,低声道:
“我们得尽快想办法逃走!”
姑娘抬头啜泣着道:“姐!我、我听你的!”
宋凝伸脚踢了踢地上的长流海,没有反应。
她伸手在他后腰摸出一把手电筒,然后顺走了油灯旁的那盒火柴,拉着那姑娘出了门。
这是一处位于大山深处的村子。
在宋凝刚刚接收的记忆里,她们被那伙人贩子带着,往深山里走了至少六天以上了。
是的,宋凝已经理清了自己的记忆。
她本来好好地开着私家医院,当着“杰出青年”,不料却在相亲路上出了车祸,然后从七十年代这个同名的姑娘身体里醒过来了……
这姑娘的身世——
简单地说,就是父母双亡,大哥愚笨,叔婶虐待,堂兄妹欺负,忍气吞声当牛做马……
唯一疼爱她的爷爷给她定了一门亲,说是约好等她满十八岁了,对方就会来村里娶她。
可是爷爷去世了,她今年已经满二十了,却始终没见对方人影。
婶子笑她做白日梦,要她给镇长四十多岁的傻兄弟做填房,好换彩礼给堂弟娶妻。
那个傻子是打娘胎带出来的傻,见女人就脱裤子,之前镇长家里做主给他娶过一个媳妇,不出一年就疯了,据说是被折磨疯的。
她不想重蹈那女人的覆辙,她拼尽了这辈子所有的勇气,在婚礼的头一天逃了出来。
揣着爷爷留给她的地址,她要去找她的“结婚对象”,这是她唯一的出路,也是这些年来活下来唯一的念想!
可惜,从她踏上火车的那一刻,她就被人贩子盯上了!
没有任何出门经验的她和其他六个被拐的姑娘一起,被这伙人贩子带进了深山里。
且连惊带吓地生了病,高烧不退,以至稀里糊涂地丢了性命,换成她来到了这里。
其他姑娘一路都“出手”了,只剩她这个病秧子和这个叫兰英的伤了脸的姑娘一起成了“滞销货”,不得不被“处理”掉!
宋凝来不及去想更多,眼下的处境并不乐观,她得先保住性命再想其它……
她拉着兰英小心地绕开这幢屋子,往村子里面跑去。
留给她们的时间不多了。
顺着村道东绕西绕,宋凝选定一处院墙翻了进去。
这院墙里,是这一片看起来最大的一幢土屋了。
她悄悄地摸到猪圈,划了根火柴看了看,圈里有两大一小三头猪,正挤在一起睡觉。
再往旁边看了看,鸡圈就挨在旁边,鸡笼里密密麻麻地挤着至少十来只鸡。
行!就这里了!
宋凝顺手从旁边的柴火垛上抽出了一根柴火棍,低低地对睡得正香的三头猪道:
“猪兄!得罪了!”
说完狠狠地几棍子抡下去,三头猪睡梦中惊坐起,尖叫着横冲直撞起来——
撞了几次墙后,不用宋凝引导,便冲出了猪圈,甚至冲垮了旁边的鸡笼。
鸡笼里的母鸡公鸡被齐齐惊飞,扑腾的扑腾,打鸣的打鸣……
猪兄在院子里一通跑,然后慌不择路地冲出院子门,又引得对面院子里的狗一阵狂吠……
刚刚还沉寂的山村,顿时热闹了起来。
兰英在墙根儿蹲着,被宋凝拉起就往回跑。
宋凝边跑边划了根火柴,往之前看好的干草垛上一扔,干草遇火,迅速蹿起了火苗。
只是没跑多远,却有个高大的黑影迎面扑了过来——
“臭娘们!想跑?没门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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